由局長顯然是不想和我談及由夢之事,他輕攬了一下頭髮,不敢直視我的眼睛:“兒女情長,趙龍,你總是惦記着兒女情長,早晚會誤事”

    我據理力爭道:“但是,但是沒有兒女情長,我實在是,實在是安不下心來。我不知道由夢現在究竟是怎麼了,很難聯繫上她,而且還傳出了很多關於她的關於她的不良消息。”

    由局長輕笑道:“什麼消息難不成,我的女兒還揹着你跟別人好我相信我的女兒,她不是那種人,她對你趙龍,可是鐵了心的”

    我直截了當地道:“但是由局長,您能告訴我,那個曼本瑞,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麼”

    一提到曼本瑞,由局長的臉色又僵硬了起來。他幾乎是沉默了良久,才擡頭望着我道:“怎麼,我沒跟你講過嗎曼本瑞,是我一個美國朋友的兒子。這個你好像知道吧。”

    我道:“那他爲什麼,爲什麼一直呆在你們家而且,而且他看起來跟由夢關係很好。”

    由局長道:“小趙啊小趙,你太偏激了難不成,你還不允許我的女兒交往其他男性朋友了心胸開闊一些,不要總是猜三想四。有我在,你就應該放心,由夢會等着你,等着你完成任務的那一天”

    我道:“但是沒有由夢,安不了這個心,我實在沒信心。”

    由局長嘆了一口氣,倒是及時收住對由夢一事的探討,轉而道:“回家坐坐”

    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裏積起了一股無名的怨火,我使勁兒搖頭道:“不回。由局長,要回您先回去,我想,我想靜一靜。”

    由局長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道:“行了行了,別裝深沉了走吧,跟我回家,我讓你阿姨給你包餃子喫”

    我問:“那由夢晚上回不回來”

    由局長愣了一下,道:“由夢她,她可能是回不來吧,她在她同學家”

    我微微一思考,掏出手機道:“那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

    說完後我果真撥通了由夢的手機號碼。

    由局長略顯猶豫地望着我,似想伸出一隻手止住我,卻又作罷。

    大約響了七八聲待機鈴聲以後,我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甜甜的女音:你好,你是哪位

    我當然聽的出,對方並不是由夢。

    我疑惑地道:你是誰

    那邊道:我是我。你要找誰啊,找由夢是吧

    我道:是找她。她現在在幹什麼你是她的那個同學

    那邊道:是啊是啊。我是由夢的同學,她剛剛出去了,把手機忘下了,這樣吧,等由夢迴來,我讓她給你回過去。不浪費你的電話費了,掛了,拜拜。

    很簡捷的幾句話後,那邊率先掛斷了電話。

    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在一種陰雲的籠罩之下,我和由局長驅車回返。

    在將軍樓下停車,我本想直接告辭,但轉而一想由局長家裏還有個曼本瑞在,不由得憤火如荼,很想上去找個莫須有的罪名,把這個美國佬教訓一頓。

    連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是實際上,這種想法,很清晰。

    跟着由局長走進了客廳,我環視一圈兒,見那個曼本瑞已經不在,不由得心裏稍微平衡了一些,自我安慰道:原來這個曼本瑞只是過眼雲煙而已,不足掛齒。

    只是正在心裏暗暗得意的時候,那曼本瑞突然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

    我一怔,皺眉望着一邊走一邊拎着腰部的曼本瑞,心中的憤火,再次籠罩。

    由局長回頭瞧了我一眼,轉而將外套脫下,掛在門前的衣帽鉤上。

    曼本瑞見我和由局長回來,很自然地聳了聳肩膀,道:“那個趙龍,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反脣相譏道:“我回來還用跟你彙報嗎我還正想問你,你怎麼還不走”

    曼本瑞一擺手,道:“我憑什麼要走,晚上我還要跟由昂扣喝一杯呢是吧由昂扣”

    由局長哭笑不得地輕嘆了一口氣,卻不吱聲。

    我在心裏告誡自己,要跟這個美國佬鬥爭到底我倒要看看這個美國佬的底細,會會他。

    但是往往天龍不作美,剛剛在心裏深化了一下這個念頭,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是付聖冰付聖冰在電話那邊憤憤地道:老趙你到底過不過來你還想不想見那個人

    我故作平靜地道:哪個人非要今天見嗎

    付聖冰道:就今天過期作廢

    我道:那好吧,今天無論回去多晚,我都過去找你。

    付聖冰道:但是最好是現在,越早越好。不然的話,也許會見不到他了

    我追問:你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付聖冰道: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我再重複一遍,我帶你去見可以,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以前說的那些條件。

    我愕然,沒說話。我突然覺得付聖冰變了很多,很多。她的語氣剛勁有力,令人無法抗拒似的。

    掛斷電話後,由局長斜望向我:“誰,是心潔吧”

    我不相信憑由局長的聰耳,聽不出心潔的聲音,他是在故意這樣說,藉機提醒我什麼

    我搖頭道:“不是心潔。”

    由局長沒說什麼,只是伸手攬了一下頭髮,轉而走到了沙發處。

    經過片刻的思忖之後,我決定還是在由局長家喫過晚飯再走,畢竟,在我心裏,由夢的份量比什麼都重,這個曼本瑞,就像是一顆釘子一樣,深深地插進我的心裏,我的心,流血不止。

    一個大膽又無賴的想法在心裏誕生。

    古有項羽舞劍意在沛公,今天,我要上演一出:醉酒舞拳教訓曼本瑞

    儘管我明明知道,這種做法實在是有些過分,但是兼於那些謠言,我實在是看不慣曼本瑞這個美國佬,我必須要讓他明白什麼,讓他不至於對由夢真的有什麼非分之想。而實際上,種種跡象表明,這個曼本瑞,的確對由夢有什麼特殊的想法。

    也許我是喫醋了,我不允許任何人,對我和由夢的愛情,構成威脅。

    這種想法在心裏深刻起來以後,我也很坦然地坐在沙發上,靜待開飯。

    由夫人正在廚房裏忙活,由局長擡頭瞧了一下牆壁上懸掛的時間,望了我一眼,道:“既然這樣,我帶你們出去喫館子得了”

    還沒等我們說話,由夫人便從廚房裏探出了半個腦袋,責怨道:“喫什麼館子呀。飯都要做好了,浪費了多可惜我多炒幾個菜就是了”

    由局長無奈地自嘲一笑,倒也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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