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隨着音樂的節奏,翩翩起舞。音樂聲曼妙悠揚,可我的心情卻怎麼也振奮不起來。

    我望了一眼大廳四周,一片和諧的景象。英姿颯爽的保安們,在牆角處如同雕塑一樣站立,目光炯炯,海視四方。

    而齊光仁夫婦,則正和陳富生夫婦,坐在一個顯眼的位置,侃侃而談。我聽不到他們在談什麼,但從他們的笑聲中可以判斷,他們的關係,不一般。

    我幾乎將每個人瞧了個遍,卻沒有發現特衛局派人過來。也就是說,由局長這次,並沒有接受齊光仁的邀請,參會安保。我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妥,特衛局肩負着國家領導人的警衛任務,若是總爲這些達官顯貴們服務,豈不是玷污了中央特衛的威名

    也許是我心思太重,一時失腳,齊夢燕遭殃。她啊地一聲,蹲下身子喊腳疼。

    我心想活該,是你不聽勸。但臉上卻表現的相當焦急,攙扶起她,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

    她輕輕揉弄着那隻受傷的腳,無辜地望着我:“你踩到過多少人的腳了”

    我笑道:“沒數過不清楚。你好像得排到十位數以後了吧”

    齊夢燕憤慨,嘖嘖抨擊。

    宴會繼續進行,一切都是按照事先的流程進行的

    在我看來,與金鈴的宴會,沒什麼本質的區別。只不過是更奢華一些,更浩瀚一些。而已。

    而我卻在音樂聲中,突然記起了一個人金鈴

    金鈴怎麼沒來

    正這樣想着,門口突然響起一陣問候的聲音。

    竟然是,竟然是金鈴來了

    真的,有時候真的懷疑,山東人就是上帝派來的使者。說曹操曹操就到,是我們山東人的專利。

    金鈴今天穿戴的相當嬌豔,一套合體的深色衣裝,肩膀上是個淡紅色的披肩,映襯之下,盡顯高貴。那青春氣息與巾幗氣宇並存的韻味,頓時讓大廳裏的明燈,黯淡了許多。

    我和齊夢燕共同迎上去,齊夢燕一拐一拐,我扶着她的胳膊,湊近。

    客套幾句後,金鈴奉上禮物,走了進來。

    她沒有帶保鏢,看樣子是隻身而來。

    我問金鈴:“怎麼纔來”

    金鈴道:“路上堵車”

    我沒再追問。堵車,一向是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文化。尤其是北京,哪天不堵車,天下便可太平。

    舞會仍在繼續,金鈴剛坐下來,就有個衣裝款款的中年男子迎上來,衝金鈴道:“金董,賞不賞臉一起跳支舞”

    金鈴略顯猶豫,而後指着我道:“對不起方總,我已經有舞伴了”

    我愣了一下,齊夢燕也用眼睛鳴不平,彷彿在抗議金鈴的蠻橫霸道,告誡她:趙龍是我的舞伴。

    那位方老闆道:“這位是”

    金鈴道:“我的朋友,趙龍。”然後向我介紹:“這位是天華置業,方董方老闆。”

    我象徵性地與他握了握手,一笑示禮。

    方老闆上下瞧了瞧我,追問:“趙先生年輕有爲,不知道在哪裏高就”

    我笑道:“在保安公司,當隊長。”

    方老闆臉上一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個保安隊長,會被邀請參加這種規模的宴會。

    金鈴補充道:“是在,是在陳先生的保安公司,負責一個大隊。趙龍可是天龍公司的重量級人物,身負重擔啊”

    方老闆這才陪笑般地望着我,又伸過來手握了第二遍,讚歎道:“年輕有爲,年輕有爲吶。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互相幫助一下。”

    他恭敬地遞來他的名片,用兩隻手各捏一個角,低微着身子奉上。

    我有些受寵若驚。真的有些意外,天龍公司這個名號,會這麼好使。

    方老闆吃了閉門羹繼續尋找舞伴,但是舞會現場本來就是僧多粥少,男多女少,找了半天沒找着,方老闆只能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喝起了咖啡。

    而金鈴則伸出一隻手,邀請我跳支舞。

    我望了一眼齊夢燕,她似是有些不樂意。

    但我還是伸出一隻手,與金鈴握在一起。

    齊夢燕呼道:“剛跳傷了一個,你還想跳傷第二個”

    我故意打擊齊夢燕道:“但我偏偏和金鈴比較默契,傷不了”

    這樣一說,金鈴略顯尷尬地瞧了瞧腳下,似有餘悸。

    我們牽手進了舞池,隨着悠揚的音樂聲,翩翩起舞。金鈴不失時機地衝我說道:“這次千萬別踩我腳了,我穿的鞋子軟,經不起你踩。”

    我笑道:“既然約我跳舞,就別怕踩腳”

    金鈴擺出一副豁出去的樣子:“踩吧踩吧,如果你能學得會,多踩幾下,我也認了”

    我們跳了一會兒,還算默契,金鈴臉上出了一陣虛汗,見我沒有踩到她腳的跡象,倒也放鬆了警惕,與我翩翩起舞。我如同牽了嫦娥的手,飛越月宮,舞出一段燦爛的星月輪迴。

    一曲末了,我們興高采烈而回。

    齊夢燕斜坐在沙發上生悶氣,衝我興師問罪:“爲什麼不踩她腳”

    我捏着鼻子振振有詞道:“有了你這個前車之鑑,我小心小心再小心,終究還是沒踩到她腳”

    金鈴撲哧笑了,齊夢燕卻氣的滿臉義憤,噘着嘴巴擺出一副想要咬我的樣子。

    女人天生愛喫醋,這話,一點也不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程序一項接一項,宴會進入了高潮。

    齊光仁自然要盡一下地主之宜,舉杯借愛女生日一事,與賓客們共同舉杯,慶祝。

    而我卻覺得,齊夢燕的生日宴會,有些不太象生日宴會,而更像是名流聚會。因爲宴會省略了太多的步驟,甚至連生日蛋糕什麼的,都不知道在哪裏。

    宴會間的紅酒,基本上是自由暢飲,來敬壽星齊夢燕酒的人,並不多,反而是都跑過去敬齊光仁和陳富生去了。當然,還有幾個政府高官,也被衆星捧月般地圍在中央,藉機暢談。

    因此,我這個本來充當齊夢燕擋酒師的角色,基本上沒能發揮出什麼作用來。

    齊夢燕有些掃興,拉着我走近紅酒串杯跟前,與我共飲。

    我敷衍地陪她喝了幾杯,覺得有點兒冷清。

    齊夢燕俏眉輕皺地道:“我明白了明白了,老爸這根本不是在給我過生日他這是,他這是在利用給我過生日,召集他這些朋友過來聚會”

    我安慰她道:“想開點兒,不就是一次生日嗎,晚上回去,我跟你一起再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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