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富生只交待了一句,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是驅車前往。公路上那些陽萎的路燈讓我氣不打一處來,對面駛來的司機很多都沒有交通素養,開着遠光燈,導致我一次次進入盲區。

    趕到天龍總部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左右。確切地說,我的心裏相當忐忑,我很擔心陳富生又要弄出個什麼刺殺計劃來,害我爲難。這次的獵兔行動,我和由局長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而且幾位首長都表現出了大無畏的犧牲精神,極力配合我們,在會議之時穿上了特製的防彈衣。爲了儘快讓tl集團覆滅,我們已經傾盡了太多心血。

    心懷忐忑地趕到了陳富生辦公室門口,敲門而入。

    陳富生正在打電話,見我進來,趕忙匆匆地說了幾句,便掛斷。

    我正要上前坐下,陳富生一擺手,露出焦急的神色:“別坐了,你和喬靈馬上出發”

    我追問道:“去哪兒,陳先生”

    陳富生道:“去一趟永安小區,去找一個人”

    我再問:“一個什麼人”

    陳富生道:“一個不準備買我賬的人”

    我倒是有些詫異,心想陳富生這是怎麼了,他的話,好深奧好難理解啊

    見我納悶兒,陳富生道:“一會兒在路上,喬靈會跟你講清楚的記住,不管採取什麼手段,都要讓這個天高地厚的交警隊中隊長,長長記性”

    交警中隊長什麼意思

    雖然疑惑重重,但我還是沒再追問。出了陳富生辦公室,喬靈已經在外面等候。

    見我出來,喬靈一招手:“走吧師兄,出發”

    我點了點頭,儘管目前爲止,我尚且還不知道要去幹什麼。

    我們到了停車場上,我不失時機地追問喬靈:“陳先生讓我們去幹什麼”

    喬靈一邊打開車門一邊道:“路上說。”

    她開車,我得以在副駕駛座上小息片刻,伸展雙臂撫頭,靜聽喬靈講解事情的始末。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事竟然又與陳遠澤有關這個典型中經典的富二代,總是喜歡到處拉屎,然後讓陳富生找人給他擦屁股

    在喬靈的講述之下,我對此事有了初步的瞭解。但具體情況,實在是令我汗顏至極

    陳遠澤純粹是他媽的閒着蛋疼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下午,陳遠澤從戒毒所裏逃了回來,開着自己的那輛豪華法拉利跑車,約了幾個狐朋狗友一起喫飯喝酒,結果喝多了在路上,陳遠澤遇到了正在查酒駕的交警,本來交警對豪車很少過問,查住的都是些不入流的中低檔轎車。路邊上停了十幾輛違規車,由此可見交警查酒駕力度之嚴厲。關於這次查酒駕的原委,實際上是因爲交警部門某位領導的家屬被一個醉酒司機給撞了,骨折住院。領導一時氣憤,當即下達嚴查酒駕的通知。陳遠澤因爲喝了酒,在查車現場轉了好幾圈兒,但交警都沒查他,氣焰囂張的陳遠澤,將車子停在交警面前,挑逗交警說:查我啊,怎麼不查交警擺手示意他趕快開車走人,但陳遠澤不聽,繼續謾罵交警欺軟怕硬,光撿低檔車查,反而是那些奧迪a8、路虎等豪華車輛根本不予過問。也許交警認出陳遠澤的車牌號碼是天龍公司的,因此仍然勸其離開,明知陳遠澤醉酒駕駛,但仍不予檢查。而陳遠澤變本加厲,下車辱罵值班交警,值班交警畏懼強權,仍然苦口婆心地勸陳遠澤駕車走人。結果導致很多被查的司機埋怨交警處事不公,特權車太多。由於陳遠澤的得寸進尺,致使被查司機們與交警之間,發生了激烈的衝突。無奈之下,值班交警向上級請示,交警中隊長告訴他:嚴懲不怠不管肇事者是什麼來頭,先把他押回交警隊再說就這樣,陳遠澤被交警們帶回了警隊,接受調查。由於媒體、記者較多,交警隊處理此事有些棘手。陳富生知道此事後,馬上安排人與交警中隊交涉,但對方語氣強硬,似乎根本不把陳富生放在眼裏,並且堅決要將陳遠澤給予拘留十五天的處罰,並處罰金1500.

    聽完事情的原由,我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天下竟有此事交警查車不躲,反而去挑釁交警,這陳遠澤他老人家也太有才了吧

    我叼了一支菸,打開半扇車窗,道:“又是陳遠澤這傢伙整天拉屎不擦屁股,還得我們給他擦”

    喬靈嘆了一口氣:“那有什麼辦法呢人家畢竟是陳先生的兒子,唯一的獨子不過師兄,我真的想不明白,陳遠澤爲什麼要挑釁人家交警他腦子進水了”

    我道:“何止是進水了簡直就是變態了仗着自己有個有本事的老爸,就可以爲所欲爲我們要是再救了他,就相當於農夫與蛇,上次我們冒那麼大風險救了他,結果怎樣,結果我差點兒被陳遠澤的母親給槍斃了我這次再救他,是不是又要惹什麼麻煩”

    喬靈若有所思地道:“是啊,我總覺得眉姐那天太沖動了看來,她太溺愛自己的兒子了看都溺愛成了什麼樣子。”

    我道:“陳先生有沒有講到怎麼營救陳遠澤那狗日的”

    喬靈道:“到永安小區,去找梁隊長。命令是他下的,而且陳遠澤也被他關押着。我們得說服他放了陳遠澤,給陳先生留面子。”

    我反問道:“那如果他不同意呢”

    喬靈騰出一隻手攥緊了拳頭:“不同意,那我們就不承諾放棄使用武力”

    我頓時愕然:敢情喬靈把對臺政策都般出來了

    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燙手的山竽,陳先生丟給了我們爲什麼會是這樣我可真的不想去管陳遠澤的事情了,那簡直就是爲虎作倀”

    喬靈道:“其實陳先生選擇讓你出面,也是一番苦心啊”

    我苦笑:“苦心,什麼苦心”

    喬靈一語道破玄機:“陳先生這是想,緩和一下你和陳遠澤的關係”

    我道:“恐怕是緩和不了了我和陳遠澤,積怨太深”

    喬靈道:“作爲師妹,我建議你,跟陳遠澤處好關係。不管陳遠澤做事多麼絕心思多麼壞,他也畢竟是陳先生的親生兒子。”

    我道:“我真想宰了陳遠澤那畜生。唉,幸虧他出生在陳家,否則真的不知道被人剁了多少次了”

    喬靈道:“這是因果循環。這輩子他借父上位,下輩子,他也許就會勞累終生,貧賤終生。存在既是合理的,沒有這些極惡之徒,怎麼能襯托出你我的善良沒有壞人,國家的執法部門,不都得下崗了”

    我笑道:“你這伶牙俐齒,大有長進嘛。”

    就這樣,我們聊着聊着,已經駛到了永安小區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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