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天龍總部門口的時候,眉姐突然放緩了腳步。

    我也跟着放緩腳步,眉姐輕聲衝我囑咐道:“不管天龍內部發生了怎樣的變故,咱們一定要穩住陣腳,明白嗎”

    我點了點頭:“明白,眉姐。”

    進入總部大門,我在院子裏又伸展了一下四肢,練了幾個散打套路。然後又去器械場上瘋狂地打了一番沙袋,直到汗流頰背。

    正要返回的時候,卻意外地遇到了喬靈。喬靈也穿了一套運動裝,小跑着到了器械場,她彷彿是沒有看到我,一來便瘋狂地擊打起了沙袋。那場面,真如同是猛虎下山的感覺。

    我走到了喬靈跟前,安靜地看了一會兒,待她擊打的頻率不那麼快了,纔開口道:“快把沙袋打爆了,喬教官。”

    喬靈這才收斂住拳勢,順勢一個側身,飛起一腳斜踢中沙袋,衝我笑道:“師兄,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一拳或者一腳,就把沙袋打爆”

    我不知道她爲什麼爲問這樣的問題,但還是模棱兩可地答道:“有可能。但是難度稍大一些。”

    喬靈沒再追問什麼,而是轉身移到雙槓跟前,玩兒了幾個槓上飛,然後安靜地倚在槓上,說道:“人一出汗,把心裏的煩惱也能暫時排解出來。師兄,你單雙槓玩兒的很好,能不能教教我”

    我趕快道:“別介。你太謙虛了,你是槓上飛人,我哪教得了你。”話鋒一轉,我瞧着喬靈道:“有心事對嗎”

    喬靈矢口否認:“沒有啊。我能有什麼心事。”

    我道:“你今天早上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喬靈,是不是在爲李樹田的事兒而煩惱”

    喬靈眼神撲朔地瞅了一下週圍,輕聲道:“也算是吧。李樹田雖然個性和性格不討人喜歡,但是我們畢竟共事這麼久了。我到現在也不敢相信,他會是公安部派進來的臥底。”

    我給喬靈開了一個很葷的玩笑:“你不也一樣嗎”

    喬靈支吾了一下,用一副特殊的神情望着我:“師兄,你,你說什麼呢”

    我搖頭:“沒說什麼。喬靈,其實我跟你的想法一樣,雖然一直和李樹田不和,甚至經常還發生點兒肢體衝突。但是畢竟都是天龍公司的骨幹,也一起共過事一起行動過。他的暴露讓我心裏也不是滋味兒。我甚至希望,李樹田是被冤枉的。希望他能夠平反。”

    喬靈嘆了一口氣:“但是現在證據充足,那份錄音已經讓李樹田無法抵賴。”

    我點了點頭:“是啊。如果不是那個竊聽器的話,李樹田不會淪落到這個下場。但我們無能爲力,我們只能爲他默哀。希望陳先生不要向他開殺戒。”

    喬靈試探地追問:“師兄你覺得,陳先生會對李樹田動殺心嗎”

    我道:“我怎麼知道。陳先生行事一向詭異,我們很難琢磨的。行了喬靈,別多想了,李樹田這樣了,你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喬靈輕盈地點了點頭,一道特殊的愁緒,掠過她白皙美麗的額頭。

    回到自己的房間,用冷水沖洗了一下身體,換好了衣服,帶着丹丹和程心潔出去喫飯。

    簡單地喫過早餐,我坐在辦公室裏,開始詳細設定天龍公司的訓練和教育施要。上午九點半左右,石川芳子找到我,給了我一張去日本的機票。

    確切地是說,是後天早上的機票我問石川芳子:“到底幾個人去日本”

    石川芳子故作神祕:“你,我,陳先生。還有一位神祕嘉賓。”

    我問:“誰”

    石川芳子道:“後天你就知道了不過陳先生讓我轉告你,後天在機場見,他還有事要處理一下。”

    我頓時愣了一下:“在機場見爲什麼要在機場見”

    石川芳子道:“我只是傳達。聽話就行了,不要問那麼多爲什麼。”

    隨後石川芳子告辭。捏弄着手裏的機票,我心裏產生了一些特殊的聯想。這次日本之行,難道真如眉姐所說,是岡村達生要向我委以重任

    也許是心裏還不太踏實,次日早上晨練,我又與眉姐在外面接頭,商議此事。眉姐給了我很多鼓勵,我稍微寬了寬心。

    本想打個電話向由局長彙報一下此事,但被眉姐止住。眉姐說由局長對我們的一切瞭解的很清楚,向他彙報只是多此一舉,而且會平添很多安全隱患。

    在激烈的心理作用之下,一天的時間,又恍然過去。次日,我整理好了着裝,由齊夢燕開車送我去了機場。

    陳富生和石川芳子還沒到,齊夢燕跟我閒聊了起來:“趙龍,見到岡村先生後替我問聲好。”

    我道:“得了吧你,這次去日本是福是禍還不知道。”

    齊夢燕道:“怎麼會是禍”

    我故意道:“其實,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瞞着你。我就是李樹田的同夥,那個公安部潛入天龍內部的王牌臥底。我的代號,叫,叫猛龍。岡村先生肯定是察覺到了我的身份,才讓我飛往日本。等待我的,也許是死亡。”

    齊夢燕先是一怔,然後撲哧笑了:“說的跟真的似的。你要是公安部的臥底啊,那本小姐,就是中央祕密機構的女特工”

    我笑道:“你還真有點兒像。老實交待,是不是自己人”

    齊夢燕狠狠點頭:“yes”

    其實現實就是這樣,當你跟對方說實話的時候,對方根本不會信,反而是覺得你在開玩笑。很多時候,說實話反而是一種掩飾自己身份的好辦法。

    我們大約等了二十分鐘,也沒見陳富生等人的到來。

    我不禁皺緊眉頭:“還有四十分鐘就起飛了,陳先生怎麼還沒來”

    齊夢燕左右瞟了幾眼:“也許就要到了”

    她說話還真準,話音剛落,一輛出租車進入了我們的視野之中。這輛出租車車窗的太陽膜顏色很淺,我們一眼便發現了陳富生等人的到來。

    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陳富生會打出租車過來不過這也沒什麼意外的,陳富生從來沒按常規出過牌。

    我上前與陳富生等人會合,齊夢燕駛離。

    陳富生率先下了出租車,石川芳子推開車門之後,馬上百米衝刺,置身到另一個車門跟前。

    另一扇車門也被輕輕推開,從車上走下來一個人。

    我頓時怔了一下:怎麼會是他他不是已經逃走了嗎

    這人正是已經被李樹田放走的野鷹葉祕書。此時他被石川芳子暗中制住,朝這邊走了過來。

    陳富生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沒有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他,當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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