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着鏡子照了照,確定沒有黑眼圈,眼皮也消了腫,她才磨磨蹭蹭的從房間裏出來。
樓下很溫馨。
這會兒正值晌午,廚房裏傳出油煙機嗡嗡的聲響。
秦繁星走過去,就看到廚房裏的夫妻倆,穿着軍裝站在竈臺前的秦奕年,還有旁邊捧着水杯專心致志看他做飯的李相思,偶爾不經意的眼神交匯,都是綿綿的情意。
她輕翹起嘴角。
秦繁星從小就在父母恩愛的家庭里長大,每每看到這樣的畫面,她內心無比溫暖也很嚮往。
她也想要找到自己的那一個人。
腦袋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秦佑生的身影
秦繁星閉上眼睛,扼殺掉這樣的想法。
睜開時,夫妻倆正好發現了她,寵溺的招手,“小星星,睡醒了”
秦繁星立即笑眯眯的撲過去,“爸你回來了”
“嗯乖”秦奕年微笑。
“咱們家女兒越來越懶了,太陽曬屁股了才捨得從牀上爬起來”李相思在旁邊打趣,想到什麼又道,“對了,小星星,你們昨晚不是出去玩麼,我還以爲會很晚,怎麼好像挺早就回來了”
秦繁星含糊,“嗯”
李相思見她不願多說,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招呼她一起幫忙將飯菜端上餐桌。
秦奕年廚藝精湛,只要他在家的時候,便都會親自下廚做飯給妻女喫,到部隊基地一週的時間,回來自然要做一桌子豐盛的大餐。
秦繁星下樓時聞到飯香味,胃裏就翻騰了。
桌上有三分之一都是她愛喫的菜,當然,剩下三分之二都是李相思愛喫的。
碗筷都擺好,秦繁星看了眼樓上,極力表現自然的問,“準備喫飯了,哥還沒有起牀嗎”
李相思道:“佑生走了”
“啊”秦繁星一愣。
李相思解釋說,“他回藏區了,今天一大清早就走了他說不想打擾你睡覺,所以就沒有叫醒你”
秦繁星遲緩的點頭。
她坐在椅子上,身體有些僵硬。
李相思嘆了口氣,難掩失落的說,“其實我挺捨不得佑生離開的,原本想留他一起過個熱鬧的年,但畢竟他現在有自己的親生母親,大過年家家都圖個團圓,他在冰城待這麼多天了,我總不能不讓他回去陪親生母親過年”
秦奕年看向垂着長睫的女兒,道,“小星星,我們喫飯吧。”
秦繁星低聲,“嗯”
她端起飯碗,跟着夫妻倆一起動筷。
只是面對這樣一桌豐盛的美食,原本空癟的胃部,這會兒卻半點食慾都提不起來,彷彿塞了一塊石頭,堵得密不透風,沉重又窒悶。
之後的日子過得很平常,日復一日。
過年的時間似乎總是非常快,像是指尖的沙,不知覺間就消失殆盡。
秦繁星年後一直賴在家裏,沒有着急回江南,像是在刻意不想回去面對什麼,眼看着快要到了三月開學,還是李相思催促她,才收拾了東西訂了航班。
離開家的時候,李相思囑咐她,“你爸軍區離不開人,春天流感比
秦繁星嬌憨的笑,“哎呀媽,我又不是小孩子啦自己一個人回去就可以”
李相思聞言很欣慰的點頭。
對於女兒獨立的這一點,她倒是很放心,從小她和秦奕年兩人雖然將她當掌上明珠一樣寵愛,但並不溺愛,像是之前去藏區做志願者也都是雙手支持,鍛鍊她的能力。
李相思一直將女兒送上車,臨關車門時說了句,“對了,小星星,我給佑生打過電話了,下飛機後他會去接你”
“”秦繁星呼吸一錯。
一南一北,飛行的時間很長,落地的時候已經快下午。
秦繁星當時回家就很匆忙,沒拿什麼東西,不用取行李,她揹着輕便的雙肩包直接隨着人流往出口方向。
從機場大廳出來,遠遠的,便看到了秦佑生。
他沒有穿軍裝,靠在車身前,襯衫的領口敞開,露出喉結和鎖骨,手裏夾着燃到半截的煙,隨着他的吞吐,白色的煙霧隨風四散。
鐫刻如雕塑的臉,籠罩在裏面。
只一眼,秦繁星就覺得呼吸不順暢了。
她握緊雙手,調整了半天,打起精神的朝着他一步步走過去,像之前每次一樣甜甜的喊他,“哥”
“嗯。”秦佑生直起身子。
他看到她的時候,就將手裏的煙給掐滅了。
不管到什麼時候,秦佑生都很關心她有沒有喫東西,“喫飯了嗎肚子餓不餓”
秦繁星搖頭,“不餓,在飛機場喫過了”
秦佑生點了點頭,替她打開車門,然後自己也隨後坐進了車裏。
秦繁星系好安全帶問,“飛機稍微有些晚點,哥,你等很久了嗎”
“還好”秦佑生道。
秦繁星眉眼彎彎,略顯無奈的說,“其實我自己坐車回去就行,機場交通這麼方便,媽也是,還要辛苦你跑過來一趟”
“當然要來接你我不是你哥麼”秦佑生輕扯脣角,最後半句的語氣有些嘲弄。
剛抽完煙的關係,身上還殘留着菸草的清冽氣息。
秦繁星不禁問,“哥,你不是戒菸了嗎”
秦佑生眸光幽邃,“嗯,一時沒忍住”
一個小時後,車子行駛進了市區,停在高層住宅的樓下。
秦佑生接過她的雙肩包,提着走在前面。
秦繁星默默望着他寬厚的肩背。
他們倆的相處似乎看似跟以前一樣,沒什麼區別,但她還是感覺到了有種淡淡的疏離縈繞在兩人之間。
像是從機場大廳裏出來後,秦繁星見他直起身子,以爲他會像以前那樣伸手揉她的腦袋,但他卻只是拉開了車門
這樣也對,他們畢竟只是兄妹而已。
秦繁星手心捏起。
防盜門打開,兄妹倆依次進去。
秦繁星腳步邁進房間時,秦佑生對她說,“小星星,晚上我們出去喫,順便到時去高鐵站接個人”
“嗯好”她點頭。
同時心裏有些困惑,要接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