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你六歲生辰到來前，孃親想親手做一碗長壽麪給你，你願意嚐嚐看嗎？”
小寶怔怔地看着慕顏，冰藍色的大眼睛裏慢慢積蓄起晶瑩的淚水。
淚水匯聚到長長的睫毛下。
啪嗒一聲，滴落下來。
一滴又一滴，明明是無聲的，卻好像重重砸在人的心口上。
小寶扁着嘴，哽咽道：“孃親，你知道了？”
慕顏捧着小寶的臉，輕柔擦去他小臉上的淚水，“孃親很捨不得小寶，可是，也希望小寶能快活，能變強。修仙大陸中遍佈仙氣，在那裏，你就能真正修煉，而不是被困死在這裏。孃親……”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低啞，再也無法流暢的繼續。
淚水不知何時滑下眼眶。
小寶再也忍不住，哇一聲哭出來，撲進她懷中：“孃親，我不要離開你！小寶要一直一直跟孃親在一起。孃親，小寶不走了好不好？”
慕顏緊緊抱住小寶輕輕顫抖的身體，眼淚決堤而下。
前一世，因爲她的親信大意，失去了她的寶貝。
這輩子，慕顏一直把小寶當做眼珠子一般守着護着。
可以說，在一開始，小寶是她唯一的信仰，和活下去的希望。
而且，小寶現在還那麼小。
連六歲的生辰都沒到。
別的孩子在這個年紀，還是無憂無慮，只知道在爹孃面前撒嬌的奶娃娃。
她甚至，情願放棄攀登高峯的可能，以沒有成就仙體之身，隨帝溟玦回極域。
然而，話到了嘴邊，她還是嚥了回去。
她想起了帝溟玦的隱忍。
明明那麼渴望帶走她，明明那麼擔心她，卻從不強迫自己跟他回極域。
她想起了曾經的誓言和渴望。
要傾盡一切變強，直到有能力守護所有在乎的人。
“小寶。”慕顏輕輕撫摸着小孩兒軟軟的後頸，輕聲道：“孃親也捨不得你，不想跟你分開。可是孃親更希望，有朝一日，我們和爹爹，一家人能永遠在一起。再也沒有任何人能把我們分開。”
不知道是她的話語，還是輕柔的撫摸，讓小寶崩潰的情緒，終於被安撫下來。
抽泣的小身子停止了顫抖。
小寶揚起頭，紅彤彤還沾着淚水的眼睛看看慕顏，又看看帝溟玦。
小手一邊一個拉住兩人，哽咽道：“小寶乖，小寶不哭。小寶要變強，不拖累爹爹和孃親。”
倔強的小臉上是一個五歲孩子絕不會有的堅韌和執着。
可他到底太小了，對慕眼的感情又是那樣深。
話剛說完，淚珠又忍不住滾下來。
那樣子，別說是慕顏，就是逍遙門衆人都忍不住心中發酸，紅了眼眶。
小寶發現自己又不乖流淚了，連忙手忙腳亂地要去擦。
小小的身子卻突然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