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現在。
寧付生至少還知道表裏如一。
但寧崑山看着哭泣哀求的寧中白，卻也跟着淚流滿面。
眼中滿是掙扎和不捨。
讓人看着他，就覺得自己的祈求似乎還有希望達成。
可事實上呢？
寧崑山婆娑渾濁的淚眼望向慕顏，哽咽道：“丫頭，你看到了嗎？都是因爲你的執迷不悟，才讓你的舅舅如此難過，讓老祖宗也不得不下狠心。”
“你以爲廢去你的修爲，老祖宗心裏就高興嗎？不，我一點都不高興，我的心痛如刀絞。”
“可是，我是寧家的而老祖宗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寧家的榮光能夠延續下去。”
“只要寧家能夠過得更好，只要寧家能夠重回當初的鼎盛輝煌，哪怕要我付出一切，我都願意。丫頭，你爲什麼就是不懂呢？”
他一邊哭，一邊說。
聲音沙啞哽咽，彷彿含着無盡的痛楚。
可右手上凝聚的靈力卻越來越多。
左手緩緩抖動，封住了慕顏所有的退路。
哪怕嘴裏的話說的再好聽，可寧崑山想要廢掉慕顏修爲的決心，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弱。
寧中白臉色慘白，眼中已經滿是絕望。
他閉上眼，啞聲道：“老祖宗，你要毀了慕顏，那就先殺了我吧！當年我沒能救小妹，今日我絕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慕顏。”
寧付生怒道：“孽子，你給我馬上過來，聽到沒有！”
寧中白死死護着慕顏，置若罔聞。
寧崑山卻擺了擺手，他眼中的淚流的更洶涌了。
臉上滿是悲傷和痛苦：“罷了罷了，付生，這既然是他們自己選的路，那就讓他們自己承擔後果吧。當年妍心丫頭的事，就是因爲他差點釀成大禍，如今他依舊這樣決絕，那倒不如成全他吧。”
這說話的意思，竟然是不打算讓寧付生把寧中白拉開。
而是先殺了他，再廢慕顏修爲。
慕顏一時間只覺血氣上涌。
殺意充斥着她全身的每一寸感官。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那麼迫切地想要殺一個人了。
她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識到一個人能無恥噁心到什麼地步了。
哪怕這個人與她之間還有着血脈的牽絆。
慕顏伸手就要將寧中白拉到身後。
突然一道劍光從左側呼嘯過來，竟是直接朝着寧崑山的太陽穴刺去。
寧崑山卻是半點不慌不忙。
他渾濁的淚水甚至還擒在眼眶。
手隨意一揚，就只聽砰一聲響。
一個身影被直接從高空拽落下來。
寧悅身形狼狽地在地上摔了個狗喫屎。
但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有多悽慘難堪。
從地上一蹦而起，擋在寧中白麪前，厲聲道：“誰敢傷我爹！！”
這一番變故，是在電光火石間發生的。
寧付生看到寧悅，臉色變了變，失聲道：“悅兒，你是何時回來的！！”
寧悅咬牙切齒地看了在場所有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