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這樣平靜地望着他。
眼中沒有任何怨懟，就連語氣中也沒有過多的情緒。
她臉上僅有的，不過是決然。
是超乎她年齡的決絕和泰然。
不知道是什麼讓她變成現在的樣子。
也許是當遲御接起棉棉的電話，還惡意地不斷撞擊她。
逼得她發出那麼婬賤的聲音，不僅讓她在從小到大最好的閨蜜面前出醜，還徹徹底底將她的尊嚴踩在腳下踐踏。
至此，她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這個男人親手摧毀了。
連最後一絲尊嚴都不肯給她留。
原本，她覺得自己很賤，很骯髒，可是至少和棉棉在一起的時候，她會逼着自己忘卻，忘卻自己經歷過多麼骯髒的事情。
也徹底忘卻自己是個連自由和情感都不能掌控的可憐人。
她能夠被棉棉輕快的情緒感染，讓她覺得自己和棉棉其實一樣，只是個天真快樂的小女孩。
她們都不過才十八歲而已。
雖然是成年人，可是她們還是孩子，純粹快樂的孩子。
遲御危險地眯了眯眸，他也從牀上起身，順手將用過的紙巾團成一團重重摜在地下。
他赤着腳逼近小柒，忽然在她面前揚起手掌
“你敢挑釁我，龔七七，你是不是活膩了”
女孩瘦消的肩膀輕輕顫抖了一下。
她是有些害怕。
而且遲御雖然對她很壞，卻還沒有動手打過她。
他忽然在她面前揚起了巴掌，她不是不會害怕的。
可是她最終也沒有躲閃一下，而是緩緩地擡高了下巴，靜靜的雙眸與他升騰着闇火的眼睛對視。
“小舅舅，你要打我嗎”
她盯着遲御舉起的巴掌，茫然而好奇地問。
遲御舉在半空中的手似乎是抖了一下，但仍是高舉着，沒有要放下來的意思。
女孩方纔被他啃得紅腫的脣瓣，不疾不徐地一張一合。
輕聲問道，“小舅舅，你會打你的女朋友嗎，比如韓汀，或者是你以前的那些女朋友”
遲御皺了下眉，最終將手收了回來。
他還真是沒打過龔七七一下。
興許是他對她太仁慈，太溫柔了，纔會慣的她膽子這樣大，一再地挑釁他，跟他提分手
遲御揉了揉眉心，心情陰鬱到極致。
“關你什麼事，這是你該問的嗎”
小柒搖搖頭，“我沒有干涉小舅舅的意思，我只是聽人說，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會是好丈夫，也不可能是好父親，你還是不要隨便打你的女朋友吧，雖然她很愛很愛你，爲了你什麼都甘願去做，可是她畢竟她懷孕了，將來她會是你孩子的母親你應該對她有些尊重。”
至少，不該像對自己這樣，去對待韓小姐。
對待一個即將成爲母親的女人。
最後的這些話，小柒沒有說出來，只是咽在了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