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得自己胸腔裏憋着一團火。
憤懣、壓抑、暴躁
她可能馬上就要瘋了吧。
她終於被戰慕謙徹底折磨得不像人樣了
喉嚨乾涸苦澀。
插着吸管的水杯此時已經喂至她脣邊。
戰慕謙的大手略擡起她後頸,吸管被塞進她小口中,沉聲道,“用力。”
棉棉嗓子疼得厲害,喝了幾口溫水總算可以緩解一點。
沉睡的大腦彷彿也漸漸甦醒。
意識越來越清晰。
她怔怔地盯着自己手臂上的紗布。
會疼的。
麻藥的效果漸漸過去了。
她還是能感覺到疼的。
那種被利器劃開皮膚的感覺
好可怕。
戰慕謙把水杯擱在一旁,目光冷靜地瞧着她。
女孩晶亮的瞳孔中閃着淚光。
而且更藏着深重的恨意。
那目光像是恨不得在他身上捅出幾個窟窿。
或者乾脆把他活活殺死
棉棉溼漉的眸子望着他。
臉色慘白。
她沒有被動刀的右手下意識地藏在被中,撫向自己的小腹。
她感覺不到寶寶的存在。
或許是因爲它還太小了
也或許,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
都是假的
沒有什麼是真實的。
她卻忽然衝他傻笑起來,喃喃自語一般低聲道,“追蹤器裝好了從今往後,我就再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戰慕謙還未回答。
棉棉卻自言自語般繼續說道,“你爲什麼不乾脆殺了我呢,你也把我送去監獄關起來好了,何必監控我,把我關進監獄,讓我陪我爸爸,這樣不好嗎,關進去我就跑不掉了,你也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但他或許是看在她今天確實遭罪,可憐巴巴的樣子,便不予計較。
他難得沒有發作,反而順手替她掖了掖被角,“麻藥藥效還沒完全過去,你應該累了,先睡吧,睡足了再起來喫東西。”
棉棉便一言不發,合上眼睡了。
雖然房間裏很安靜。
而自打她上回爬上天台後,天台都被封死的,沒辦法上去,而且她臥室的窗戶也都裝了報警裝置,只能打開一點,再開大一些,就會自動報警了。
她是沒有辦法做傻事的。
可戰慕謙面對一堆公務,卻是無論如何都靜不下心辦公。
估摸着她應該睡醒了。
他便招呼廚房,讓廚房準備宵夜送上樓。
自己則親自進了她的臥室。
然而本該乖乖躺在牀上的小東西,此時卻在茶几旁邊,坐在地毯上。
女孩白生生的小爪子攥着一把水果刀,在自己左臂上胡亂地比劃着。
戰慕謙擰眉,“姜棉棉,把刀子放下,你還沒鬧夠是不是”
棉棉卻衝他笑了笑,“我沒鬧,我只是在想,芯片不是植入我這條胳膊裏麼,如果我把這胳膊砍了追蹤器是不是就失效了”
男人頓時窩火,走上前去幾乎想要動手打她。
但是他剋制住了,板着臉,眼疾手快地捏住刀柄,將水果刀從她手中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