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瑤並不是沒去過夜總會那種地方。
她以爲所有的聲色場所都大概是遲御那些人會出入的地盤那樣。
卻真的沒有想過……偏僻的老城區竟有如此腌臢可怕的紅-燈-區。
說是洗腳房，其實根本是最廉價的女支院。
裏面也沒什麼像樣的女人，都是衣不蔽體胖瘦不一的。
出入的男人看起來連工薪階層都算不。
從衣着看，多半是在工地長期暴曬的工人，或者從事各種體力活的廉價勞動力。
的確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會到如此廉價的洗腳房來消費。
…………
容瑤好不容易纔找到餘阮。
餘阮在一間氣味難聞的小屋子裏。
屋裏連窗戶都沒有，空氣不能流通，整個房裏都是炮味。
這也罷了。
她親眼瞧見餘阮的時候，才真是嚇了一大跳。
餘阮白皙的身體傷痕累累，下面更是狼狽不堪。
容瑤看着她，心裏狠狠一顫。
她腦海裏浮現出各種可怕的畫面。
先是想起了被輪的沈湘。
又是想起被矇住眼睛侵犯的自己。
她不知道當初的自己……
是不是如此刻的餘阮一樣悽慘絕望。
門口有人守着，一看不是媽媽桑安排的人，看起來像是遲御的人，牛高馬大，身手一定很好。
她是亮出身份才得以進來的。
餘阮蜷縮着狼狽的身體，匍匐在水泥地。
容瑤想前去扶她起身。
卻伸了手才發現餘阮的雙手是被拷住的。
餘阮見到她的臉，似是一怔，但很快笑了起來。
她嘴脣都是破損的。
容瑤看得鼻尖一酸。
餘阮笑得很虛弱，語氣也很虛弱地道：“我知道你會來，我果然沒看錯人。”
容瑤張了張口，竟是發不出聲音。
她本以爲自己能夠按照程清風叮囑的那樣，來看看人，再打探一些情報。
可是她現在看到餘阮如此模樣，根本完全記不得自己的任務。
腦子裏只想着必須要想辦法救她。
餘阮的嗓子只怕是已經喊破了。
她開口的聲音難聽得瘮人，早已不是昨晚和遲御對峙時的清亮。
“容小姐，我知道你是程警官的人。”
容瑤臉色一白。
只聽餘阮道：“你放心，我成爲臥底之前曾經宣誓，誓死效忠警隊，即便死亡也不會出賣自己人。我是絕對不會向遲御供出你，何況……你現在是警隊唯一的希望了。”
容瑤顫聲問：“沒有別的臥底了嗎，除了你們兩個，再沒有了嗎？”
餘阮艱難地搖頭，“據我所知，沒有了。”
她又道：“遲御是一個非常陰險狡詐多疑的人，能夠藏兩個臥底已經實屬不易，臥底越多，風險越大。”
容瑤點頭。
餘阮卻忽然顫抖着手指掐住她的小胳膊。
她手腕是被拷住的，指甲裏卻滿是血污。
那些血，很顯然不是她自己抓自己抓來的。
餘阮眼睛裏滿是熱淚：“我有個不情之請，雖然我知道你並不是訓練有素的警員，但是這件事也只有你能幫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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