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乘風說到天玄道主數千年來和他糾纏不休屢敗屢戰,卻在幾百年前忽然沒有繼續邀戰的時候忽然嘆息了一聲。
他之所以會忽然嘆息一聲,是因爲經過了濮陽世家的傳承大典之後他終於明白了這是爲什麼。
當年天玄道主李紫妍忽然停止了對張乘風的約戰,張乘風原本還以爲是經過了那麼久遠的時間李紫妍終於明白這是一場誤會。
結果在濮陽世家的傳承大典上的交手,卻讓他知道原來李紫妍從來沒有明白,她只是渡劫失敗了而已。
方河看着現在變成了童子模樣的張乘風心裏對他十分同情,原來院長大人也是個癡情種子。
“我明白了,院長要去雲中古城的話我可以陪您一起去。”方河答應道:“不過恕我直言,天玄道主可未必領情。”
“老夫也只是但求無愧於心罷了。”張乘風苦笑道,“以前她雖然性情偏激但還不至於倒行逆施,但這次她居然會謀奪濮陽家的鎮族法器,唉……”
“這次是老夫最後一次幫她。”張乘風稚嫩的小臉上神情嚴肅,“如果她還不知悔改的話,那麼老夫也只有大義滅親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張乘風的聲音雖然堅定但卻有些顫抖,不注意的話根本不能發現的顫抖。
方河能理解張乘風,這或許就是大人物的悲哀,因爲他身上負擔的東西太多了。
如果張乘風只是一個普通的修者,而不是中原學院的院長的話,或許他就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但世上哪裏有如果可言呢?事實是他就是中原學院的院長,整個玄境的修者都敬仰的大人物。
方河答應幫張乘風治療天玄道主李紫妍,不過他卻沒有想到張乘風非常着急,他一答應下來張乘風就要帶他離開濮陽世家前往雲中古城。
張乘風之所以這麼着急自然是有原因的,這是因爲在濮陽世家傳承大典上他最後以天機宗祕法捨棄自己一劫的修爲後擊出的那一拳威力太強。
他當時是迫不得已纔打出了那麼強威力的一拳,因爲天玄道主雖然只能用出渡劫巔峯的實力,但玄天無相功的威力在那裏。
那萬物歸於寂滅的一指,張乘風不全力以赴就無法破解。
但他雖然破解了天玄道主李紫妍的那一指,反擊的一拳卻也將天玄道主李紫妍的元神重創,以至於被打出了那個天玄道女弟子的肉身。
在離開濮陽世家之前,張乘風先和方河來到濮陽世家的一處禁地,見到了被關在這裏的天玄道女弟子秦羽洛。
濮陽世家的家主濮陽任親自領着張乘風和方河來到禁地中的一處石洞前,石洞並不大,洞口被一層無形結界籠罩,以保證被關押的人無法離開。
這一處禁地原本是濮陽世家用來關押族中犯了族規的子弟所用,現在卻是用來關了天玄道的女弟子秦羽洛。
雖然濮陽世家經過傳承大典的事情後和天玄道徹底交惡,但還不至於對秦羽洛這麼一個年輕女修過於爲難。
因爲誰都知道這麼一個年輕的女修在天玄道的地位絕不會有多重
但是濮陽任也絕不可能放秦羽洛離開,原因就是因爲秦羽洛是天玄道主李紫妍元神附着的憑依。
修者的肉身損壞後可以用奪舍他人肉身的方式來重生,甚至普通人也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俗稱借屍還魂的就是。
但是元神奪舍他人肉身並不是可以無所顧忌的,元神和被奪舍的肉身之間必須要能夠頻率基本同步纔可以。
否則的話即使奪舍成功,那也會有種種的後遺症。
濮陽任雖然在傳承大典上同樣被仙人醉弄倒不省人事,但濮陽空後來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告訴了他。
通過天玄道主李紫妍在傳承大典上展現出來的實力,濮陽任能夠判斷出秦羽洛的肉身和天玄道主李紫妍的元神極其匹配。
這樣的情況萬中無一都是保守的說法,實在是太難得了。
所以天玄道主李紫妍絕對不會甘心捨棄這樣的一個肉身,她一定會想盡辦法奪回秦羽洛的。
到了那個時候,秦羽洛就是濮陽世家對付天玄道的一個重要籌碼,十分重要的籌碼。
如果換了別人要見秦羽洛,濮陽任根本就不可能答應,但誰讓提出這個要求的是張乘風呢?
不用說張乘風這次對濮陽世家的大恩大德,就是張乘風這三個字就足夠讓濮陽任聽從他的要求了。
三丈見方的石洞之中空蕩蕩的別無一物,只除了枯坐在那裏的秦羽洛。
方河雖然在傳承大典上見過被天玄道主附身奪舍的秦羽洛,但那個時候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怎麼帶走濮陽靈兒這件事上,根本就沒有注意秦羽洛的容貌。
現在近距離的看到,方河才發現這果然是一個擁有絕世容顏的女子。
他同時也注意到張乘風看着秦羽洛的時候眼神赫然有些異樣。
張乘風當然不是好色之徒更不會見色起意,他看着這個被囚禁在石洞中的女子眼神異樣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秦羽洛的容貌像一個人。
這個人當然就是天玄道主李紫妍,方河心想沒想到天玄道主居然也是個絕色美人。
方河的猜想沒有錯,當初一塵子爲天玄道主李紫妍培養供她奪舍的女弟子時,選擇的一個重要條件就是容貌和天玄道主李紫妍相似。
儘管一塵子挑選的都是五歲以下的小女孩,但是修者的手段自然能從很小的時候推出將來的容貌如何。
秦羽洛和年輕時候的天玄道主李紫妍雖然說不上一模一樣,但至少也有八成相似。
所以一見之下才會再次勾起了張乘風的回憶,讓張院長惘然失神。
不過張乘風很快就回過神來,他示意濮陽任打開洞口的禁制,隨後領着方河走了進去。
秦羽洛看到張乘風,方河與濮陽任走進石洞,整個人突然就驚恐的瑟縮到了石洞的一角,雙眼看着三人眼神驚惶無比。
“這個女修的神魂受了損傷。”濮陽任解釋道,“但絕對和我們濮陽家無關,張院長,我們絕對沒有爲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