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榻上,殷靜嫺雙眸緊閉,臉色蒼白,額頭上汗珠如豆,而院首趙清懷則立在一旁,眉頭緊鎖。
顧青青上前行了一禮:“院首大人,可查出殷姑娘是何病因”
趙清懷搖頭道:“殷姑娘脈相微弱,氣弱遊絲,與燕王子的病症很是相似,但又探不到脈裏有異物。”
顧青青上前聽了聽心音,感覺也與中無影針的症狀相似,但又有些不同,皺眉道:“她是如何發病的”
太后跟前的宮女道:“姑娘和太后說着話呢,說是渴,奴婢就去沏了茶來,姑娘喝了兩口,先前還沒什麼,後來就暈倒了。”
“可不象是有中毒的跡象啊。”顧青青看着院首道。
“不錯,確實不象中毒,所以,老朽無能,沒法醫治殷姑娘,請青青姑娘出手。”院首大人道。
我又不是活雷鋒,誰得了疑難雜症我都要治麼
何況這位表妹充滿神祕陰沉的氣息,總讓她感覺很不舒服,究竟哪裏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大人不必客氣,醫者爲人治病是本份,何況殷姑娘是小女的表妹,青青也有責任和義務盡心盡力。”顧青青福了一福道。
聽她這樣說,殷太后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乾巴巴地說道:“你若治好了靜嫺,本宮可對以往之事暫且不究。”
暫且不究,不是既往不咎,也就是說,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是會找自己麻煩。
顧青青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恭敬地向太后施了一禮:“謝太后恩典,臣女會盡力施爲。”
說着,她也不象替晉王治病時清場,當着衆人的面,附下身來聽殷靜嫺的心音。
意念凝聚,自心脈往外慢慢搜索,突然,她遇到一股強大的引力,如急驟旋轉的旋渦,用力將她的意念往裏吸引拉扯,象個見到底的深淵,能吞噬一切。
顧青青忙收回意念,驚出一身冷汗,直起身來時,好生慶幸,幸虧逃得快,不然,意念全都被吞了,自己就要變成白癡傻子去。
殷靜嫺莫非也如晉王一樣,中了巫蠱不成
“怎麼樣靜嫺表姐她怎麼樣了”小皇帝秦昱涵着急道。
顧青青擦了一把汗,搖頭道:“查不出來,不象是有無影針。”
“你怎麼可能查不出來晉王那樣的怪病你都治得了,爲什麼就查不出來靜嫺的病因依哀家看,你分明就是不盡心,在敷衍。 ”太后怒道。
“回太后娘娘,臣女只是個普通人,雖然有點異術,但也不是什麼樣的病都能治好的,人力也有不歹之時,請太后諒解。”顧青青認真地回道。
“不可能,你肯定是沒盡力,靜嫺,你可不能有事啊,國師還在天牢裏,你再有事,你讓哀家怎麼辦”太后傷心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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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秦昱涵也是一臉擔憂,漂亮的狐狸眼裏泛起淚意:“青青,再想想辦法吧。”
“好,我再試試,還請院首大人替青青護法,莫要讓人攪擾。”顧青青道。太后這次很配合。屏退左右宮女,然後自己也很自覺地退到一旁去,連涰泣聲都忍着了,安靜地立在一旁,顧青青瞥了眼立在角落裏的太后,見她淚水漣漣,悽楚無助,再看秦昱涵,也是一臉憂悲與擔心,不由在心裏嘆了口氣,太后外強中乾,看着潑辣狠厲,實則只是個青年喪夫的柔弱婦人,她所有的強悍與兇狠都是因爲秦昱涵吧,這個才十三歲就登上了最高權力寶座卻無力自保的孩子,可憐天下父母
心,若秦昱涵沒有心疾,周遭沒有強悍的競爭者環伺,太后也不願意將自己武裝成滿身尖牙的怪獸吧。
殷靜嫺在這母子心裏的地位非同一般,算了,再試一次,如果再遇到那股強力,早些撤回就是。再一次凝神靜氣,奇怪的,這次沒有遇到半點阻礙,意念很順暢地順着心脈往外遊走,然後,在左肺處,發現了細小的銀針,與無影針極爲相似,不同的是,慕容宏體內的無影針是遊走的,隨時可能傷到
心肺,而殷靜嫺的體內的這根針似乎卡住了,不再移動。
“是無影針,在離左肺不到三分之一寸的地方。”顧青青收回意念,擦了一把汗道。
“你肯定能醫的對不對”太后緊張道。
顧青青道:“是,但還需要些前期的準備。”
太后雙手合拾:“阿彌砣佛,上天保佑,靜嬤,你可不能出事啊,姑娘還有好多事要靠你呢。”
“母后”秦昱涵不悅地提醒。
殷太后道:“母后又沒說錯,你舅舅早亡,舅母糊塗,府裏全靠靜嫺撐着。”
“太后,無影針甚是危險,臣女前次爲燕王子殿下醫治時,是師兄在一旁護法的,院首大人雖然醫術高明,卻並無武功,所以,能不能請師兄過來相助青青。”顧青青道。
太后忙道:“那是自然,來人,請歐陽少卿。”
歐陽俊凡是少卿了麼
大理寺的
顧青青心頭一喜,不知他與刑部關係怎麼樣。
歐陽俊凡很快就來了,見過禮後,顧青青請太后,院首還有皇帝都出去。
“師妹,你不知道無影針的厲害麼”歐陽俊凡眼裏滿是不贊成。
“知道啊,可沒法子,皇上親自拉我過來的,我想不治也不行啊,總得保住小命吧。”他眼裏的關心真真切切,讓顧青青心中暖暖甜甜的,有帥哥真心爲你擔心的感覺真好。
“對了,你怎麼好疲倦的樣子,這幾天在忙什麼啊。”顧青青奇怪道,柱國公府的宴請,兩位王爺外加皇帝都出現了,卻沒見他的人影。“城郊不少百姓得了怪病,父親命我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