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什麼時候騙過姑娘”如風頓了頓,語氣卻仍然冰冷。
顧青青轉身朝府裏走。
如風看着她僵硬的背影,久久沒有挪開視線,直到她轉彎,再也看不見了,這才背過身去,卻還是守在顧家的門前。
顧婉婉一直等顧青青進了府,才急步攔住顧青青:“她不是真心要嫁齊王的,她是故意氣你的,故意讓你難受。”
顧青青當然知道她指的是誰。
可這是重點嗎
顧青青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
“齊王不是那樣的人,他喜歡的是你,你真的甘心讓她得逞”顧婉婉見她不理,急了。
“我又能如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顧青青強忍着憤怒道。
“這不是你的作風”顧婉婉道:“你當初對我可沒這麼好脾氣,怎麼現在遇到殷靜嫺你就慫了”
還是顧婉婉瞭解自己。
顧青青嫣然一笑,突然伸手攬住顧婉婉:“婉婉,咱們玩筆大的,你害怕麼”
顧婉婉怔住,然後眼裏閃出一道興奮的光芒:“是對付殷靜嫺的麼”
“現在不告訴你,怕你去告密。”顧青青眼裏滑過邪魅的笑意。
這樣的顧青青讓顧婉婉一陣發悸,愣愣道:“我怎麼會告你的密”
“難說,你討厭我,我也討厭你,你又跟殷靜嫺合作過,所以”
“可是爹是我的親爹,你這個不是親生的都要救,我這個親生的難道會袖手旁觀”顧婉婉急了。
“所以,我邀請你一起參與,只是不告訴你,我要做什麼,如果你害怕,可以留在家裏,守護老人和弟弟們,我不會怪你。”顧青青道。
“顧青青”顧婉婉又追上前兩步。
顧青青回頭,看見顧婉婉眸中噙着淚水。
“其實,我是想跟你做姐妹的”顧婉婉垂下眼眸,臉上浮起一層不自在。
“也可以試試。”顧青青背過身去。
顧婉婉沒聽清楚,想再追問,顧青青已經轉過拐角,去了梓院。
顧婉婉立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灰白的天空,一隻大雁孤獨地飛過。
翠喜上前,替她披好披風:“姑娘,回屋吧,起風了。”
顧婉婉道:“翠喜,你看這隻大雁,飛這麼急,是想要回家麼”
“姑娘”顧婉婉這兩天讓翠喜有點看不懂。
“外面那麼多人,沒有了自己的思想,沒有了自己喜好,成了行屍走肉,如果沒有府裏的這堵圍牆,我們是不是也會和他們一樣”顧婉婉喃喃的,似是在跟翠喜說話,又似在自言自語。<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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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和顧青青就是這堵圍牆的支撐,我還是很討厭顧青青,可是,如果連家都沒有了,我這個顧家二小姐就會同外面的人一樣,任人愚弄宰割,所以,翠喜,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頎慰。
前來道賀的官員卻沒他那麼高興,眼中或多或少帶着憂愁與不安,卻強顏歡笑着。沒法子,新晉的靜嫺郡主與國師太強大,一劑湯藥下去,滿城的災民都變得癡癡傻傻,官員家眷服了,倒是沒癡也沒傻,卻在每晚亥時,準肚時子發疼,劇烈的疼痛維持一刻鐘後,又自動消除,但象是做
功課一樣,每天到時候就痛上那麼一刻,也真是夠受的。
當然有人質問幽禪,他卻說,這只是個過程,是第一期治療的正常反應,只要繼續服他藥,災民們會變正常,官員家眷們也會不再忍受那片刻的疼痛。
大家都不太相信,可不信又如何太醫院束手無策,根本沒有醫治的法子,天底再沒有個比幽禪更厲害的大師了,除了信他,大家再找不到其他更有效的辦法。
加之殷靜嫺嫁的又是齊王,晉王被囚,即將流放,皇上身邊只有這位皇叔最年輕,又最有權勢,墨家事敗之後,八成的兵權都掌在齊王手裏了,誰敢不給他面子
再不情願,再苦中作樂,也得強打了精神來。
殷靜嫺身穿大紅的喜袍,坐在閨房中等,臉上保持着溫婉而略顯嬌羞的微笑,聽着前來道賀的賓客對她的讚美之詞。
聽說這身嫁衣是某位二品官員的女兒爲自己做的嫁衣,繡了整整三年,慢工出細活,又是懷着對外來和幸福的憧景之下傾心製作的,當然非常精美大氣。
殷靜嫺很喜歡,不時地垂眸欣賞着衣服上的花邊,金絲銀線交織的垂柳新芽花紋,繞絲滾邊,着實很好看。
“齊王府的花橋到了,郡主,新郎倌就要來了。”丫環高興地稟道。
“齊王可是咱大錦朝最俊的男人,姑娘可真是好眼光。”喜娘笑得滿臉福碌壽,盡情的討好着。
“是啊,齊王確實又英俊,又帥氣,還沒見過他穿大紅喜袍的樣子呢,肯定很好看。”
秦桑陌穿着一身大紅喜袍,頭上卻只是簡單用玉冠束着發,並沒有喜帽簪花,看起來不夠隆重,但一身紅色趁得玉膚雪白,英姿勃發,俊逸爽利。
“哦,新郎到了哦。”有小孩子圍着馬兒跑來跑去,國師府的人便撒喜錢,小孩子蜂擁着搶喜錢,官員們上前賀喜,場面好不熱鬧。
國師府的人,將殷靜嫺背出了閨房,正要送上喜轎,一陣密集的鋼針對着殷靜嫺射來。
人們便看見半空中,顧青青一襲白衣,青絲披散,長髮飄飄,坐在一頂軟轎上,由四張機兄弟擡着,冉冉而來,而她背後揹着弩箭,手上則拿着一把大錦人都沒見過的武器。兩個喜娘應聲倒地,殷靜嫺戴着大紅的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