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過完年,他們不就要舉行婚禮了嗎”歐陽懷萱擺擺手。

    “媽咪,您是想公然違背家規嗎”榮振燁的語氣變得凌冽了。

    歐陽懷萱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下,“既然你有異議,那這個家還是我來當好了,等念恩和振拓舉行完婚禮,再交給她。”

    “媽咪,這個家由誰來當,不由您決定,也不由我決定,而是要由榮家的執掌人來決定,下週爹地就從美國回來了,由誰來接任又夏,全憑他來定奪。鑑於現在您有嚴重的心臟病,不適合操持家務,府中的事務就由姑姑代勞吧。”榮振燁一個字一個字清晰而有力的說,這不是在跟在座的人商議,而是在頒佈命令。

    榮美晴微微驚了下,沒想到侄子要把這個重擔交給她。但看目前府中的形勢,她也沒有多言,代管一個星期也沒問題,等二哥回來再說。

    秦雪璐抓狂,滿臉都是黑線,氣急敗壞的想要尖叫,她僵硬的佇立着,連坐下都忘了,還是歐陽懷萱伸手把她拉到了椅子上。

    “振燁,你現在還不是執掌人,誰來當主母你也做不了主。”歐陽懷萱慢條斯理的說。

    榮振燁臉上一道戾氣劃過,“我做不了主,您也做不了主,這個府裏現在還是我老婆最大,就讓她來指定暫時的接替人吧。”

    歐陽懷萱氣結,一口怒氣急涌上胸腔,他跟小狐狸精顯然是通好氣的,由她來宣佈結果還不是一樣。這個兒子分明就是沒把她這個老媽放在眼裏:“我是執掌人的夫人,你的媽咪,她的婆婆,這裏還有人比我更大嗎”

    “媽咪,你做了這麼多年的主母,應該很清楚,在榮家,只有處理家族成員之間的矛盾關係時,以長輩爲尊,其餘事務都以主母爲大。現在討論的是榮府的事務,不是在處理家族矛盾,即便您是長輩,也必須服從於主母。”榮振燁凝肅的說。

    “振燁說得是。”三夫人接過話來,“二嫂,你現在身體不好,操勞不得,念恩又還沒正式過門,就讓美晴暫時代勞吧。”

    歐陽懷萱沒好氣的白她一眼,這個弟媳就是唯恐天下不亂,暗地裏跟她較勁。

    “既然你們都同意,那就先讓美晴代管,等承允回來再說。”

    伊又夏掃了衆人一眼,“好了,我已經不當這個主母了,不管是人亂,還是鬼禍,孩子給我趕緊放回來,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完,就同榮振燁一道走了出去。

    管事們面面相覷,最後目光都落在了歐陽懷萱身上,似乎是在懷疑着什麼。歐陽懷萱惡狠狠的瞪他們一眼,“你們都看我幹什麼,鬼又不是我放出來的。”

    可惜,這話並沒有多少信服力,這個家裏,想要把伊又夏踢下位的人,除了眼前的婆媳二人,怕是沒有第三個了吧。

    從會議室出來,榮振燁把劉部長叫了過來,這段時間,榮府裏面都要加強戒備,出入的人和車輛全部要嚴格檢查。倘若他猜測的沒錯,小琴還在府裏,只是榮府太大,院落多,房子多,還有種植園、養殖場。如果用障眼法,把孩子藏在哪個角落裏,一時半會也很難找到。

    這個晚上,伊又夏睡得很不好,不停的做夢,夢到小琴在向她求救。

    榮振燁早上有個會議,去了公司。

    她一個人躺在牀上,睜眼望着天花板,仔細的回想着事件的整個過程。

    小琴沒有換衣服,沒有喫早餐,說明是在睡夢中被人擄走的。榮府的安防系統是全球最先進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紅衣厲鬼”是如何帶着小琴躲過監控,走出房間的

    亦或,她根本就沒有從房間出去

    她的眼前突然一亮,撐起笨重的身體,從牀上坐了起來。

    穿好衣服,她就去到了小琴失蹤的房間。

    小琴居住的這座院落是上個月才整理出來,供值夜的傭人居住的,之前一直空置着。

    榮府有百年的歷史,又經歷過戰亂年代,搞不好會修有密道或者密室,以躲避空襲和戰爭。

    這個地方想必在榮家人入主之前就有了,連榮家人都不知曉它的存在,否則也不會裝修出來,讓傭人居住。

    利用它的人肯定是偶然發現的,才策劃了這起陰謀。

    她開始地毯式搜索,這個房間很寬敞,有四十多平。傢俱之類的都是新買進來的,牀是席夢思,這些都不會有問題。

    如果真有密道,機關會安放在哪裏呢這座院落只翻修過一次,連翻修的人都沒發現,肯定很隱蔽。

    她仔仔細細的環顧四周,不放過每一個角落。牆壁都是修葺過的,有機關也藏不住。傢俱也全是現代的。這裏面唯一沒有動過的就是地面。<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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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這裏的地沒有動過,整個榮府房子裏的地都沒有動過,因爲這些地面鋪得都是同紫禁城裏一模一樣的金磚。爲了不損壞這些價值連城的古董磚,地面都鋪有厚厚的地毯防護。來人進門就必須更換軟底鞋,高跟鞋和硬底鞋是絕對禁止的。

    伊又夏一步一步的在上面輕輕踩動,電視上都有演,藏有密道的地方聲音會不同,估計還是有道理的,有入口的地方是空的,聲音就會清脆一些。

    當走到左邊牆角的時候,她停住了腳步,這裏的聲音好像跟其他地方不一樣。怕自己聽錯了,她又仔細的踩了踩。

    乖乖,真的不一樣。

    一點興奮之色從她的臉上傳來,她連忙揭開了地毯,撐着腰肢,慢慢蹲下來,用手指在磚面輕輕的敲打。有一塊磚發出的是清脆的聲音,而其他的都是黯啞的悶響。

    她從抽屜裏找來一個起子,輕輕一撬,金磚就被撬了起來,裏面有一個閥門樣的開關。

    她轉動閥門,就聽到右邊牆角傳來一聲悶響,上面鋪設的地毯也陷落下去。

    她走過去,揭開地毯,下面有個兩米寬的入口,一座狹窄的扶梯延伸到下面。

    她原本想去叫保安,可是聽到裏面有哭聲傳來,像是小琴的,看來她就在裏面。她心裏一着急,想都沒想,就自己走了下去。

    地道很窄,只有一人半寬。兩邊牆上掛有燈籠,燈籠裏的蠟燭亮着,看起來有人剛剛出入過。

    走不多久,就有一個岔口,似乎還可以通向別的地方。伊又夏聽到哭聲是從左邊的通道傳來,就朝左邊走去。

    通道深處有光亮傳來,不再是燈籠朦朧的微光,而是探照燈之類明亮的白熾光。

    她加快腳步,走到通道盡頭,那裏是個較爲寬敞的密室。裏面有牀、桌子和椅子,都是民國時期的風格,也已經破舊不堪。桌子上放有食物和水。

    小琴蹲在角落裏,哇哇大哭着,“我要回家,我要媽媽”

    “紅衣厲鬼”就站在她旁邊,用着帶了幾分鄉音的普通話兇她,不准她哭,“你再不乖,我就打你了,打死你,讓你以後都看不到媽媽。”

    伊又夏一聽就知道是人,不是鬼了。

    “你是什麼人”她厲喝一聲。

    女子劇烈的震顫了下,轉頭看到她,驚悸的往後退了兩步,“孫少奶奶”

    “認得我,就說明不是鬼。”伊又夏走上前,撩開了她耷在臉上的假髮,裏面是張較爲清秀的面孔,她仔細的看了看,有了一點印象,“你是打掃竹林的吧”

    “是是的。”女子吞吞吐吐的回了句,臉色慘白一片。

    小琴跑過來,抱住了伊又夏的腿,“孫少奶奶,她是壞人,她把我抓到這裏關了起來,不准我出去找媽媽。”密室裏潮溼而硬冷,她只穿了一套單薄的睡衣,小手兒冰冷冷的,弱小的身體因爲寒冷而瑟瑟發抖。

    伊又夏連忙脫下外套,把她裹住了,“沒事了,小琴,我帶你出去。”說着,她轉頭看向女子,“是誰指使你的”

    “是是”她咬了咬脣,眼裏閃過一道詭譎的光芒,“紅衣厲鬼”她突然指着密室另一端的通道大叫一聲,當伊又夏轉過頭來時,她擡起手,猛地推了她一把,然後往通道跑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伊又夏沒有防備,踉蹌兩步,跌倒在地上。

    腹中一陣劇痛傳來,她痛苦的呻吟了聲,想要撐着牆站起來,可又是一陣絞痛,讓她無力的癱坐下去。

    “孫少奶奶,你怎麼了是不是肚子疼啊”小琴嚇壞了,張大眼睛驚恐的看着她。

    “我沒事,我們趕緊離開這裏。”伊又夏咬緊牙關,捂住肚子,使出全身力氣,終於費力的站了起來,帶着小琴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她的肚子每隔一陣就傳出撕裂般的痛楚,讓她不得不停下來,大口大口的呼吸,緩解陣痛。好不容易走到出口,卻發現樓梯口的門竟然關閉了。

    “孫少奶奶,一定是壞阿姨把門關上了,我們出不去了,怎麼辦”小琴哭着問道。

    “別怕,小琴,這裏一定有開關把門打開,我們好好找找。”伊又夏捧着肚子,雖然痛得冷汗涔涔,還是用盡全力的保持平靜,免得小琴害怕。

    她帶着小琴在陰暗的通道里摸索了很久,但依舊沒有發現出口的開關。

    劇烈的陣痛襲來,讓她再也支撐不住的癱軟在地上。

    小琴看到了她褲子上的血跡,嚇得哇哇大哭,“孫少奶奶,你流血了,你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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