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二馬一狐來到那西子湖畔,西湖水君便停了下來,並未打算請他們去她那水府坐坐,而是在那湖岸的小道上行走着。
雨後的西子湖畔,綠蔭競翠,風中帶着溼意,楊柳隨風飄蕩,有水珠灑落,道旁青草輕搖,漸溼行人布履。
因此此時並無多少行人,三人二馬,卻顯得有些顯眼。
那西子湖水君沉默了會,問道:“不知二位道友師承何人”
二青看了眼大白,微笑道:“我等皆爲驪山老母座下弟子”頓了下,二青又道:“不知女君是如何與我那三妹相識的”
西湖水君聞言,心裏微微鬆了口氣,道:“原來二位道友乃古仙門下高徒,難怪修爲如此深厚”
驪山老母這位古仙,善名在外,身爲仙神,這西湖水君又怎能不知能得到這位古仙的認可,並收爲其弟子,西湖水君覺得,這二蛇定非那種爲非作歹之妖。是以,心下自然也便鬆了口氣。
而聽到這樣的話,二青和大白都不由在心裏輕嘆起來。
在這南贍部州,身爲妖修,似他們這點修爲,就叫深厚了。可是在那北俱蘆州,似他們這等修爲者,那可是多不勝數。
不過想想也確實不能比,在這南贍部州,可不似那北俱蘆州那樣隨處可見小妖。在這邊,能見到一些生出靈智的精怪就不錯了。
而原因也簡單,一旦出現什麼大妖,那些大妖稍一爲禍,立馬便有天兵天將下界捉拿,那些個大妖,又豈敢輕易爲禍
縱要爲禍,那也是悄悄進行,不敢明目張膽。
且,就算不爲禍,也得防着那些遊方老道,特別是西蜀劍閣的那些個老雜毛們,一旦碰到那些老傢伙,那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那西湖水君輕舒了口氣,沉默了會,道:“大概在一百年前,一條青蛇來到我這西湖,我本以爲,這是一條普通青蛇。不想,它居然頗通人性,還識得人類文字,見到我時,便欲拜我爲師,還送上一冊它偶然得到的道書殘卷飛仙法”
飛仙法
二青和大白相視一眼,完全不清楚這飛仙法是哪位高人所注。
西湖水君看二人神情疑惑,便道:“那飛仙法,想來應是那淨明道祖師許真君所注,全名應是飛仙度人經。”
淨明道祖師許真君
二青思索了下,纔想起,這位許真君是何許人。在他那前世的記憶裏,還有關於這位許真君的電視劇故事。
只是二青有些奇怪,白蛇傳裏,小青修的功法,是那飛仙度人經嗎怎麼看都覺得不像啊
或者,在遇到大白之後,小青得到大白教授,轉修了功法
又或者,那傳說中的小青,壓根就不是這個小青
想不明白的二青,暗自搖頭,將這想法拋出腦海,而後問那西湖水君,“如此,女君便成了我那三妹的師尊了”
二青聞言,不由點了點頭。
想來,這西湖水君雖說爲水神,但法力修爲比起那許真君,定要差上許多。畢竟那許真君,可是得道昇仙之人,修爲定是天仙之上。
而眼前這西湖水君,二青都覺得自己可以和她鬥一鬥,甚至是力壓她。如此一比,修爲差距便出來了。
“不知,我那三妹,閉關多久了”
西湖水君說道:“已有一甲子之功了”
二青沉凝了下,道:“請恕我直言,女君因何對我那三妹這般好需知,我那三妹可是妖身,而女君乃爲此方水神”
西湖水君聞言便笑,“岑道友是否覺得,仙神與妖怪很難共存”
二青點頭道:“確實在這南贍部州,一旦出現妖鬼之流,便是人人喊打喊殺,似女君這般,視一隻蛇妖爲晚輩,確實少見”
那西湖水君聞言便笑,而後一躍,鑽入西子湖中,在那西子湖中一轉,便化成一條墨綠色的錦鯉,那錦鯉十數丈巨,微一擺尾,便激起水波數丈,而後在水中一轉,又化成西湖水君模樣。那西湖水君看二人神情目瞪口呆,不由嬌笑一聲,身姿搖曳,款款踏波而來。
大白似乎沒有想到,這西湖水君,原來是一條青魚妖。
而二青則是想到,在那白蛇傳中,就有一種說法,說那小青的原形乃是一條青魚。如今仔細瞧來,這西湖水君,豈不正是一條青色的鯉魚麼雖然墨綠色與青色不甚相同,但完全可以這麼叫。
不過回過神來後,二青總算是明白,爲何這西湖水君對妖類不會那麼厭惡,甚至視小青爲晚輩了,原來她也是一條魚妖。
只不過,有了這水君的水神印,她身上的妖氣,完全可以被她輕易煉化掉。就像當初那黑水河的水妖一樣,借用那黑水河神印煉去自身身上的妖氣。只是那黑水河的水妖,運氣沒這魚妖好罷了。
“請恕在下時才唐突”二青衝那西湖水君抱拳躬身,逼人家化出原形,這確實是一件極爲失禮之事。
那西湖水君擺了擺手,道:“無妨我本便是妖修出身,受上天眷顧,於這西湖中成妖化形。數百載前,原西湖龍王因年事漸高,辭去這西湖水君之位,且將我推薦給天庭,接了這水君之位。因這水君之位,我纔可化去那一身妖氣。然而也因爲這水君之位,我也只能在這西子湖附近走走,一生受困於此地”
聽到這話,二青心下便不由狐疑起來:這西湖水君對小青那般友好,還將其當成晚輩來培養,莫不是想讓小青將來修行有成,接替她這水君之位,好將她從這困頓中解救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