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沒心沒肺的話,也就只有老豬能夠說得這般輕巧了。
老豬這可不是故作輕鬆,而是真正的輕鬆。因爲老唐來了,勸猴子回心轉意的擔子,自然也就落到老唐肩上去了。
老豬的偷懶伎倆,以及推卸責任的能力,那絕對是一流的。
二青有時想想,也在暗自慶幸,還好岑香和老豬相識那麼久,老豬的這個臭毛病,倒是沒有染上。
他覺得,這和他打小就注重對岑香的素質教育,是分不開的。
嗯這老爹的功勞,絕對是不可忽略的。
和老豬,以及沙和尚都打了個招呼之後,二青又看向小白龍,並朝他施了一禮,問道:“不知敖公子可曾看到我家岑香”
小白龍回了一禮,道:“岑香和寶兒好像去西牛賀洲遊歷了”
真要說關係,小白龍和二青之間,其實也是關係匪淺。
當然,真要捋的話,其實還是有些亂的。
小白龍是楊寶兒的舅舅,是猴子的師弟,是敖筱筱的哥哥,而敖筱筱又是二青的弟子。岑香是二青的兒子,又是猴子的弟子。
這輩份,不論怎麼捋,都有些亂。
二青點了點頭,末了纔看向老唐,微笑道:“不知,我該稱呼大師爲金蟬法師,還是稱你爲玄奘法師呢”
“阿彌陀佛前世今生,前世已逝,今生未遠,來生未至,施主惹願意,喚貧僧三藏便可”
老唐喧了個佛號,而後雙手合什,向二青行了一禮。
老唐不卑不亢,而且,這個回答,也有些出乎二青的意料。
原本,二青還以爲老唐會回答一些諸如,名字只是個稱呼,施主且隨意這類,帶着一定禪意的話來。
然而,仔細一思量,二青便漸漸回過味來。
老唐的這個回答,應該還是有一定深意在其中的。
自從他恢復金蟬子的記憶,修爲自然也已恢復。是以,單其修爲而言,老唐其實並不在猴子和二青之下。
但論武鬥能力上,他自然不是猴子他們的對手。
照理,他可以很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是金蟬法師。但是,他只承認唐三藏這個身份,是不是在向猴子表明,他還是他的師父唐長老
這麼一想,二青就很想問一句:誰說老唐是個老實人請自覺站出來
“三弟,走俺老孫請你喝孩兒們釀的猴兒酒”
此時,猴子打斷了二青和老唐的交談,把着二青的手臂,將二青帶往水簾洞方向引去。
來到水簾洞所在的水潭前,猴子沒有將他帶往水簾洞,而是直接朝水簾洞上方的高崖上帶去。
崖頂的石桌上,已擺滿了靈果和靈釀。
不過,石桌畔只有兩個石墩,很明顯,這是特意給猴子和他二青準備的。老唐他們,只能在水簾洞下方的水潭邊坐着。
“三弟,你看,站在這裏,看這方山水如何”
猴子說着,給二青倒了杯酒,遞給他。
“哈哈哈三弟此喻大善這方天地,便如詩如畫一般,令人陶醉。俺老孫從前可從來不會去在意這些東西。未曾想,當放下所有一切之後,再看這山,看那水,總覺得別有一味妙趣”
二青也哈哈大笑起來,和猴子碰了碰杯。
兩人在這崖頂上坐了下來,就着如畫山色,品着瓜果靈釀。
老唐和老豬他們四個,則在崖下仰首看着,一臉無奈。
老豬還好,自己去捕了些野獸回來,自己坐在那生火烤起肉來。
一旁的老唐看了,眉頭直皺,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來到水潭邊的石上,低頭盤坐沉思。
老沙和小白龍相互看了眼,然後老沙轉向老豬,來到老豬身邊,問道:“二師兄,我怎覺得,這次你好像一點也不着急”
老豬呵呵輕笑,末了道:“急有何用那猴子成心不應,我們又能奈他何打又打不過,罵就算罵得過,也打不過”
“講道理啊”
“這方面不是師父的強項嘛俺老豬就不獻醜了”
老沙:“”
崖上,等喝了幾杯之後,猴子便笑道:“三弟不在家裏與兩位弟妹過那幸福日子,跑到老孫這裏來,定是有什麼事吧”
二青點了點頭,道:“之前我去了趟靈山,發現靈山已被摩羅率領的妖魔大軍佔據。那些妖魔化成靈山諸佛陀菩薩,羅漢尊者,基本上全面佔領了三界佛地廟宇。而靈山諸佛陀,亦被摩羅關押在魔界之中,元神與金身被強行剝離開來。”
二青的這些話,並沒有瞞着老唐他們。
是以,老唐他們此時正一臉愕然地看着二青。
老豬直接叫了起來,道:“這,這怎麼可能那些古佛呢那些菩薩呢南海菩薩不也去了麼她怎麼樣了也打不過摩羅”
二青沒有回答老豬,而是繼續和猴子說道:“摩羅還將佛祖的金身給帶到了魔界。我跟着摩羅去了趟魔界,和摩羅達成一個共識,就是毀滅佛祖的金身”
說到這,二青看了眼老唐。
此時老唐閉起雙眸,雙手合什,長喧阿彌陀佛。
而老豬和老沙,小白龍他們,已經傻眼了。
二青這是想幹嘛
難道他真的要弒佛不成
佛祖的真靈轉世,留金身於靈山。那尊金身,便是他的一身修爲所在,那是全由佛力打造的金身。
若失去了那尊金身,將來佛祖迴歸,拿什麼恢復修爲
在某一剎那,他們心中甚至生出了一種名叫絕望的情緒。
“岑施主,你與我師之間的仇怨,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麼”
老唐突然輕嘆起來,而後又道:“師有事,弟子應代之。還請岑施主放過我師,小僧願替我師償還千般債孽。”
老唐說着,直接朝二青遙遙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