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又是霍家!
霍家將他的寶貝女兒關起來也就算了,現在他都親自來撈人了,居然還是不放人。
這個霍家,着實是可惡!
不過,對於他來說,最可惡的還不是霍家,而是整個事情的始作俑者簡小艾!
上次這個臭丫頭害得他們在阮費兩家的訂婚宴上丟盡了臉,幾乎成爲了整個a市的笑柄,這纔沒消停幾天,這個臭丫頭居然又
害得他的寶貝女兒被關了局子。
這個仇,無論如何他都要報!
想到這裏,阮國平狠狠瞪了負責此事的警察一眼,然後帶着林秀容離開了警局,直奔霍宅而去。
而此刻的霍宅中,簡小艾正從柳媽手裏接過一條熱毛巾,耐心的爲牀上的霍允琛擦臉。
因着長期躺在牀上,並靠着打營養針生存,霍允琛的臉已經越來越瘦削了,幾乎都只剩下皮包骨頭了。
柳媽在霍家服侍了這麼多年,基本是看着霍允琛長大的,現在見他這副樣子,心中不免有些難受。
“唉,二少爺也是怪可憐的,好端端的一個人,現在卻只能躺在這裏,真是造孽啊!”柳媽端着熱水站在一旁感慨道。
聽到這話,簡小艾無奈的搖搖頭,應道:“現在都已經這樣了,再說那麼多,也沒什麼用了。說實話,我已經不指望他能醒了,
只希望他能活着,保住這條命就好了。”
說完,簡小艾繼續用手中的熱毛巾爲霍允琛擦臉,耐心而又細緻。
柳媽嘆了口氣,說道:“二少夫人,之前外面的人說你怎麼怎麼不好,我還差點當了真,以爲你會嫌棄二少爺是個植物人,不好
好跟他過日子。可沒想到,嫁到霍家這麼長時間,你對二少爺是真的好。即便他現在昏迷着,但你一直這麼日復一日的照顧他
,把他當成一個正常人一樣對待,這些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
這話一出,簡小艾心裏更不是滋味。
日子?
什麼叫日子?
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柴米油鹽醬醋茶,每天一起喫飯,一起散步,一起睡覺,那才叫日子。
而她和霍允琛呢?
從她嫁入霍家的第一天起,霍允琛就是這樣躺在這裏,現在還是躺在這裏,幾乎連位置都沒有挪動一下。
最開始的時候,她還和他睡在同一張牀上,什麼都不做,只是這樣陪着他。
但從上次她被狗咬了之後,霍允熙就特意讓柳媽給她換了個房間,她和霍允琛各住各的。
像這種生活,也能稱爲過日子?
簡直是荒唐!
只可惜,就算是荒唐,也必須要硬着頭皮繼續過下去。
誰讓從一開始,她嫁給霍允琛的事就是一出荒唐的陰謀和鬧劇呢?
有些事,一旦開始了,或許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吧?
想到這裏,簡小艾輕嘆了一聲,便將毛巾遞給柳媽,由柳媽在水盆中浸溼並搓洗了一下,才又遞迴到她手中。
“二少夫人,其實像照顧二少爺這種事,由我們下人們來做就好了,不需要你親自動手的。畢竟你現在肚子裏懷着二少爺的孩子
媽開口勸道。
簡小艾搖搖頭,應道:“沒事,我現在月份還小,不怎麼累,就趁着這段時間好好的照顧他一下,免得等我回頭肚子大了,想照
顧都照顧不了了。”
事實上,在說這話的時候,簡小艾心虛得不得了。
柳媽不知道,她的肚子里根本就沒有霍允琛的孩子。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和霍允熙編造出來的一個謊言。
她本不願意欺騙任何人,可現在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了所有人,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罪人一樣。
好在柳媽現在還不知道真相,仍是把簡小艾當自己主子一樣說着貼己話。
“二少夫人,其實我挺同情你的。當時你被老夫人用那樣的手段強行架到手術室的感覺,對任何女人來說,那或許都是一種屈辱。但你也別怪老夫人,老夫人這輩子也挺不容易的,二少爺現在成了這樣,老夫人她心裏難受啊!老夫人就怕萬一哪一天,二
少爺真的熬不下去丟了性命,到時候他連一個後代都沒有留下,那纔是最遺憾的事情!所以,二少夫人你現在就安安心心的養
胎,等生下了二少爺的孩子,一切肯定都會好起來的。”柳媽語重心長的說道。
可她越說,簡小艾的心裏就越難受。
一方面,她其實也覺得霍允琛挺可憐的,自己作爲一個妻子,哪怕是個冒牌的,也應該多少給他留下一個後代。
但另一方面,6年前被人以同樣的方式架到手術檯上強行注入種子的陰影,一直都盤繞在她心頭揮之不去。
哪怕她現在已經找到了君君,可當年的那種屈辱卻永遠也不會過去。
它們像刀一樣,已經深深的刻在了她的骨子裏,長成了她心口的一顆硃砂痣,輕輕一碰就會疼。
想到這裏,她將心口的不悅稍稍忍了忍,爲霍允琛擦好手,便對柳媽說道:“奶奶的難處我知道,我不會怪她,好了,你把水端
下去吧,我準備回房去躺一會兒。”
“行,那二少夫人你好好休息,我就先下去了。”
說着,柳媽快速收拾了水盆和毛巾,然後匆匆離開了霍允琛的房間。
簡小艾伸了個攔腰,看了看霍允琛,嘆息一聲,輕輕帶上門,準備回房。
可哪知她纔回房不久,便從窗外傳來一陣喧譁聲。
簡小艾被吵得不行,從牀上緩緩起身,走到窗邊,欲關上窗戶。
豈料,她眼角的餘光卻突然瞟到樓下院子外面站着的兩個人身上。
林秀容和阮國平?
他們來幹什麼?
是爲了阮琳雅的事來的,還是爲了她的真實身份而來的?
不過,不管他們究竟是爲什麼來的,對簡小艾來說絕對都不是什麼好事。
簡小艾不由得有些心亂如麻,稍稍遲疑了一下,便隨手披了件厚衣服,匆匆跑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