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不願”贏律挑眉看着蘇茵,勾脣一笑,滿臉邪魅,伸手輕輕的拂過蘇茵的側臉,而後落在她的鼻尖,重重的一捏。
他下手極重,險些沒把蘇茵給捏哭了。
蘇茵眼中泛着水霧,冷冷的看着他,明明一臉肅殺的摸樣,贏律卻是張口讚道:“你這副楚楚可憐的摸樣,倒也是恁的惹人心動。”
蘇茵白眼一翻,瞟了他一眼。
總有一天,她會叫他知曉她的厲害,定叫他後悔此番招惹她。
贏律何等精明,怎不知蘇茵心中所想。
蘇氏阿茵之名,天下誰人不知。
她可不似這天下尋常的女子,她是有爪牙的,且厲害得很,稍有不慎便是要見血的。
贏律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蘇茵,打橫將她抱起,放在榻上。
寢室中的紗幔緩緩合上。
搖曳的宮燈之下,蘇茵素白的臉上泛着瑩瑩的光,一雙眸子格外的璀璨,華光閃動,直叫人移不開視線。
贏律就那樣站在牀榻邊,居高臨下,目不轉睛的看着蘇茵。
他細長的眉眼上挑,嘴角噙着一絲淺笑,他見過的婦人不少,可如蘇氏阿茵這樣的婦人,生平僅見。
他轉身褪去外袍,只剩下一身單薄的寢衣。
躺在蘇茵身旁,伸手將她抱入懷中。
蘇茵面色陰沉,眼中泛着血氣,雖然身不能動,口不能言,整個人卻僵硬的厲害。
贏律雙手抱着她,將下巴抵在她的頭上,漫不經心的說道:“若想讓你那侍衛安然無恙,最好收起你的利爪,乖乖做寡人的月姬。”
已是在出言威脅蘇茵。
蘇茵這人向來無懼任何人的威脅。
她眼中閃過一絲冷笑,殺氣升騰,血光瀰漫。
她這人啊最是記仇,若是誰敢拿她身旁的人威脅她,她定叫他後悔此生爲人。
若是他敢輕舉妄動,她非廢了他,讓他後半生再不能人道。
蘇茵一顆心高高的懸着,絲毫不敢鬆懈。
豈料,贏律只是合衣抱着她。
不過片刻,頭上便傳來一陣平和的呼吸聲,顯然贏律已然熟睡。
蘇茵才漸漸鬆懈下來。
昨晚那麼一通折騰,她整個人都透着一股疲憊,然,她卻並不敢睡,她怕這只是贏律的手段。
誰知,贏律這一晚老實的很。
倒是蘇茵一直介於半睡半醒之間,渾渾噩噩的,整個人越發疲憊不堪。
直到東方泛白的時候,她才沉沉睡去。
這一覺她睡的時候可不短。
等她睜開眼的時候,已是午時。
睜開眼那瞬間,她猛然一驚,從榻上坐起。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能動了,她不由得一笑,垂下頭去,看着自己的雙手,輕輕的動彈了一下。
頓時揚眉一笑。
那一笑格外的燦爛。
她果然能動了。
然,她活動了一下身子,掛在臉上的笑瞬間凝結了。
她雖是能動了,可一直環繞在她下腹的那團熱氣卻不見了。
顯然是贏律對她做了什麼手腳,將容華傳給她的內力給封了起來。
這廝着實可惡的很。
蘇茵面色一陰,從榻上起身,光着腳便走了下來。
“夫人,不可,還是讓奴給您穿上鞋襪。”她不過剛剛下地走了幾步,一個婢子驚慌失措的走了過來,手中還捧了鞋襪。
“贏律在哪裏”蘇茵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張口問道。
可只見她張口,卻並未聽得她發出一絲聲音。
那婢子瞬間擡起頭,難以置信的看着她,眼中滿是震驚。
大王雖已成年,但這宮中並未有任何女子,眼前的月夫人,可是大王的第一個夫人,沒想到竟是個啞巴。
蘇茵也是一怔,她竟還不能發出一絲聲音。
她瞬間便怒,一手接過那婢女手中的鞋襪,自己套在腳上,擡步便朝寢殿外走去。
她不過剛剛出了寢殿,贏律便迎頭走了過去。
看着蘇茵一笑:“月姬這是要去那裏,可是片刻未見,便想寡人了。”
屢屢日光之下,他一襲玄色衣袍,衣角處雲紋繁複,細長的眉眼微微上挑,面部輪廓深邃,雙眸炯炯有神,也是俊朗不凡的很。
他朝着蘇茵微微招手:“過來。”
蘇茵站在原地,冷冷看着他,眼角盡是冷意。
贏律也不惱怒,他緩緩又道:“寡人帶你去見一見你那故人。”
蘇茵瞬間擡頭,難以置信的看着贏律,根本不相信他會這麼好心,故而依舊
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作勢轉身就要離開。
蘇茵心中一急,面色卻是不動聲色,擡步朝贏律走了過去。
等她走到贏律面前的時候,贏律漫不經心的挑眉掃了她一眼,不帶一絲波瀾的說道:“可惜現在寡人改變了心意。”
說着,猛然將蘇茵打橫抱起。
哈哈一笑:“寡人現在要與寡人的月姬溫存片刻。”
被贏律這麼一番戲耍,蘇茵一口氣堵在胸口,恨不得撲上去將贏律的脖子給扭斷。
她惡狠狠的看着他,已經在摩拳擦掌。
豈料,贏律彷彿有先知一般,腳下一頓,眯眼看着蘇茵,一字一句說道:“你膽敢動寡人一下,寡人便十倍百倍的加註在他身上。”
此一言,令得蘇茵頓時打消了扭斷他脖子的念頭。
當下乖乖的一動也不動,任由他抱進寢殿之中。
只是面色難看的厲害罷了。
她垂眸想着,以無爲的身手,縱然他們能困他個一時半刻,但絕困不了他十天半月。
贏律將她放在銅鏡前面的座椅之上,妝臺上胭脂水粉,凡是女子上妝的東西一應俱全。
蘇茵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贏律擡眸看了一眼蘇茵,勾脣說道:“今日寡人心情極佳,便親自爲你上妝。”
蘇茵淡淡的掃了贏律一眼,她可不相信贏律會閒到爲她上妝,這宮中婢子數千,何以用得着他動手。
想來定是另有目的。
“合上眼。”贏律伸手打開妝臺上的瓶瓶罐罐,拿起一支細軟的筆,在自己手上試了試顏色,以命令的口氣對着蘇茵說道。
明知反抗無用,蘇茵也懶得在這種小事上與他計較。
且不說無爲還捏在他手中。
她緩緩的閉上眼。
任由贏律在她臉上塗塗抹抹。
他的動作倒是輕柔,彷彿熟練的很,索性並未弄痛她。
許久,直到蘇茵等的都快睡着的時候。
才聽贏律說道:“睜開眼吧”
睜開眼的那瞬間,蘇茵下意識的朝銅鏡看去。
那瞬間她微微一怔。
銅鏡之中的女子,膚白勝雪,眼尾上挑,眼波流轉間魅惑無限,然,這只是左臉,右臉處一朵血紅色的牡丹妖嬈綻放,栩栩如生,彷彿從肌膚裏面生長出來的一般,與肌膚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渾然天成。
這女子妖嬈嫵媚,贏律幾筆下去,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與先前的蘇茵簡直判若兩人。
蘇茵伸手撫上那朵血紅的牡丹花,微微蹙起眉頭。
贏律在一旁笑起:“還是這樣的月姬更加嫵媚動人。”
蘇茵忽然明白了他的意圖,他不過是要將她改頭換面,令得所有人再也認不出來她罷了。
其心可憎。
她如今這副摸樣,怕是無爲也認不出來了。
她冷冷看着贏律,怒從心起,難不曾他還想將她困上一輩子。
贏律細長的眸子微微上挑,伸手撫摸着蘇茵臉上的牡丹花,緩緩一笑:“你不要妄想抹去,這是抹不去的,你便收了心做寡人的月姬吧”
他說着,一手擒住蘇茵的下巴,用力一捏。
蘇茵面無表情,冷冷的看着他,妖冶一笑:“你妄想”
縱然她發不出一絲聲音來,但從口型上完全可分辨出她說了什麼。
贏律猛然將臉湊到蘇茵跟前,纖長的手指撫上蘇茵的脣瓣,他指尖沾染了口脂,將那一抹紅細細的塗開。
他一面溫柔的塗着,一面眉眼如水的看着蘇茵,說出的話來卻恁的冰冷。
他說“你逃不出去的,也不要妄想逃走。”
爲數不多的幾個字,他說的斬釘截鐵。
“寡人得不到的東西,通常只有一個下場,便是從這世上消失。”他明明一副含情脈脈的摸樣,吐出的話卻異常無情。
他聲音極低,唯有蘇茵一人聽得到。
落入旁人眼中,只看到他溫情似水的看着蘇茵,眼中滿是寵溺,正溫柔繾綣的說着什麼動聽的話。
蘇茵淡淡的看着他。
眼中滿是從容。
繼而她揚眉一笑,眼中閃過絲絲譏諷。
好一個狂妄自大的秦王。
在贏律的注視下,她慢慢垂下眸子,長髮散落在肩頭。
贏律雙眼一眯,一手挑起蘇茵的一縷長髮,纏繞在指尖隨意的把挽着,看似溫柔小意的一個動作,實則也透着殺氣。
他扯得蘇茵的頭皮都發了麻,痛的蘇茵擰着眉頭,逼得她擡頭看着他,一手細細的描繪着蘇茵側臉的輪廓,嘴角上揚,一字一句的說道:“今晚宮中有宴,宴請的可是一位貴客,不巧的很,這貴客與月姬可是老相識了,屆時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自己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