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進行的水深火熱,靈羽卻依舊昏迷着,而且神智越來越昏沉迷糊。
她應該感到無比的絕望與痛楚的,應該陷入道無邊無際的噩夢中,可不知道爲何,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突然不再覺得寒冷畏懼,甚至有種渾身被溫暖包圍的感覺。
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身上散發出的寒煞與悲嗆慢慢被安心的依賴所取代。就像是一葉扁舟在大海里沉沉浮浮飄蕩着,終於找到了能夠依靠的港灣。
隨後,在迷糊中,她聽到了有人說了那個她無比在意和崇拜的名字。
君越澤
靈羽從沒有和君越澤真正碰過面,可是卻研究過君越澤流傳在外的陣法,還有他替箐姨改良幻海熙宇時留下的寥寥數張紙的筆記。
君越澤留在外面的東西真的很少,可不知爲何,靈羽只看着這些東西,卻能在腦海中勾勒出那樣一個君子如玉的男子。
他不良於行,坐於紫竹林間,素手執棋,眉目舒朗,彷彿與生俱來的從容與溫雅,讓他哪怕經歷再多的痛苦與不公,也從不曾怨懟絕望。
一直到與奚玥見面,她才從奚玥手中的喚影石裏看到了君越澤真正的模樣。靈羽絲毫不覺得失望,反而覺得和自己心目中的君先生無比溫和。
光風霽月、溫潤端方,如世間最晶瑩卻斂盡芳華的美玉。
可她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在這樣的時刻幻聽到君越澤的名字。
難道真的是太過思念,太過崇拜,以至於在臨死前都產生了錯覺嗎
“誒,少爺,這位是神月宮的靈羽姑娘鄭箐鄭大師的師侄,也是神月宮的少宮主”
“少爺,她昏迷不醒是中毒了嗎還是受了重傷”
溫和的男聲緩緩道:“小婉,你給她喂一顆奚玥留下來的清毒丹,再去船艙中爲她換上衣衫。”
“是,少爺。”
靈羽的口中被塞入一顆丹藥,清冽的藥香在脣齒間化開,慢慢流淌入全身經脈和丹田。
那種壓抑着她的力量被慢慢驅散,原本空蕩蕩的丹田也開始回覆靈力。
一雙手按在她的肩膀和腰部,想要將她抱起來。
靈羽卻一個鯉魚打挺,猛地坐起身,手中閃着寒光的匕首抵在那人脖子上。
被她抵住脖子的是一個冷豔少女,看上去十七八歲年紀,這樣被人襲擊,她的神情也沒有絲毫變化,只是微微挑眉道:“奚玥小姐的藥果然有奇效,少爺,我還沒把人送進去,她就醒了。”
靈羽晃了晃腦袋,有些弄不清楚如今的情況,視線慢慢移動,落在周圍,隨後慢慢看清了青衣少年、中年男子,還有那個坐在輪椅上的溫和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