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和秋雲兩人也是惶恐,小初一個人手忙腳亂的安撫蘇眉,誰都不敢上前幫忙,直到一道黑色身影突然衝了過來,一把推開了小初,“落落,你怎麼了”
蘇眉小臉慘白着,臉上剛剛未乾的淚痕還掛着,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憔悴又惹人心疼,她沒說話,一隻手捂着肚子,一隻手拽住了展懷安的衣袖。
這個無阻又可憐的動作,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像是柔不經風,疼得說不出來了一般,洛傾腳步訂在了原地,突然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前,這事跟她沒關係,可是蘇眉一向有本事,把白的說成黑的。
展懷安此刻卻是無暇顧及其他,一把就將蘇眉抱了進來,“落落,別害怕,別怕,本殿下這就帶你去找大夫。”
他伸手抱她時,沾了一手鮮紅的血,那雙眸子徹底失去了平日的冷靜,那句別怕,也不知道是說給蘇眉聽的,還是安撫自己的。
蘇眉懷裏的可是他的第一個孩子,蘇眉是他愛的女人,這種事情,擱在誰身上,都很難冷靜得下來。
他很快消失在了屋子裏,看都沒看洛傾一眼,小初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小跑着跟着上去。
屋裏的三人看了地上的血色一眼,這殿下來的太巧合了,這血也流得太詭異了,白露打量了洛傾一眼,視線裏的人臉色也冷着,眸子的光芒一閃一閃的,讓人看不真切她的真實情緒。
呆站了沒多久,洛傾眼珠子突然動了動,轉身毫不在意地走回來軟塌上坐着,白露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小姐,你怎麼這麼淡定了不跟過去看看情況嗎殿下要是怪罪下來肯定又是一通責罰。”
洛傾有些頭疼地閉上了眼睛,表情清冷。眸子裏也再不見往日的嬉笑模樣,“計謀已經開始了,本宮跟過去又有什麼用她鐵了心用自己的孩子陷害本宮,本宮自認比不得她心狠。”
可是這世上,怎麼能真的有人對自己的孩子都能那麼狠洛傾突然覺得有些累,拉了軟塌上的毛毯蓋在了頭上,完全的拒絕交流的模樣,“白露,你們先下去吧,本宮心裏有些亂,讓我靜一靜。”
白露心裏也十分着急,可是又如洛傾說的,蘇眉已經開始了這次算計,自己小姐也毫無防備地掉了進去,接下來也只能見招拆招了。
太子府的大夫平日裏就養了三個,此刻全部跪在了落雪閣蘇眉的閨房裏,隔着一層紗幔,展懷安那壓迫人的氣場,依舊讓他們呼吸都覺得困難。
蘇眉肚子裏,可是太子的第一個孩子,誰都不敢輕視了去,再加上展懷安對蘇眉這種寵愛在意的程度,哪怕蘇眉只是不小心驚動了質押胎氣,都能攪得太子府人仰馬翻。
久久等不到回答,太子明顯有些上火,“情況到底怎麼樣都啞巴了。”
大夫們互相看了看,不約而同地擦了擦一身冷汗,其中一個稍微冷靜一些地回答,“回殿下,落妃這是近日太過憂心,心慮難平,再加上跪得久了,動了些胎氣,至於流血流血是”
大夫有些躊躇,不知道該不該說,展懷安黑沉着臉,不悅地開口,“到底是什麼說”
那大夫被嚇了一個哆嗦,絲毫不敢隱瞞了,“是因爲吸取了大量墮胎的香料,導致胎位不穩,又流產的徵兆。”
小初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殿下,不是落雪閣啊,落雪閣從來不用薰香的。”
屋內其他幾名侍女也跟着跪了下來,依附着小初的話,展懷安看了她都兩眼,“那到底是怎麼回事讓你們好好照顧她,就是如此照顧的人,一羣廢物,知道她懷了身子,還不小心謹慎。”
小初眸子轉了一轉,知道現在是個很好的機會。她乾脆磕了個頭,十分悲痛地說道,“求殿下息怒,是奴婢沒勸住娘娘。她今日說要去太子妃哪裏請安,奴婢以爲沒什麼大礙,就讓她去了,沒想到會鬧成這樣,對不起,都是奴婢沒照顧好娘娘。”
幾句話下來,展懷安彷彿聽到了許多東西,隱晦了事情,他神情十分難看,直勾勾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小初,面無表情地責問,“鬧今日你們在太子妃府上發生了什麼”
小初神情愣住了,顯然有些侷促害怕,不敢多說的樣子,這個樣子,更加重了展懷安的疑惑,“說,出了什麼事情,本殿下擔着。”
小初聞言,委屈地看着牀上的蘇眉,掉
起了眼淚,“殿下,其實沒什麼的,娘娘去給太子妃認錯,太子妃不見,讓娘娘在院門口跪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纔打發了一個丫鬟請了娘娘進屋,奴婢那時候覺得奇怪,既然不待見娘娘,爲何要請她進屋,現在想來,那時候屋子裏就是點了薰香的,是奴婢大意了,一時間沒注意到對娘娘的身子不好,都是奴婢的錯,請殿下責罰奴婢吧。”
小初說的頭頭是道,展懷安想不相信都難,太子妃,太子妃,爲什麼所有事情都跟這個女人有關係他還對她心存愧疚,簡直見鬼
屋內的人全都沉默着,誰也不敢妄言,畢竟這后妃爭寵的事情,一直都是再正常不過,外人不好插嘴。
展懷安絲毫沒有責罰小初的意思,他看了門口一眼,“太子妃呢出了這麼大的事,人跑哪裏去了還有派人去琉璃居,把屋子裏的薰香,給本殿下拿來。”
展懷安似乎已經忘記了,剛剛他就是從琉璃居抱着蘇眉過來的,而那個時候洛傾就站在他們的面前。
旁邊一位伺候蘇眉懷孕的嬤嬤上前解釋,“琉璃居離得有些距離,娘娘相必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了。”
她這表面像是解釋的話語,卻是讓展懷安面色更難看了,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怕是趕去宮裏都夠了
蘇眉臉色雖然白,喝了藥膳下去,看起來卻是精神了很多,事情在她期待的方向發展着,展懷安神色已經沉了,她靠在軟墊上,得意地笑了笑,而後溫柔地伸手覆在太子手背上,安撫他,“殿下,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妾身有錯在先,怪不得太子妃的,太子妃剛剛接受後院的大小事務,一定是太過繁忙纔沒空接見妾身,再說了,妾身如今也平平安安的,殿下就不要跟太子妃計較了。”
話裏是大度的說着不計較,可是眼睛裏卻是一邊說,一邊蓄滿了淚水,展懷安看的心都化了,趕緊安撫地將人抱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