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些宮裏直接送來的女人,平日裏本就找不到機會接近展懷安,此刻怎麼會放過這種機會

    一個身穿淺綠色宮裝的女子站了出來,她生的一張鵝蛋臉,神色有些猶豫不安,看了蘇眉兩眼,這才站定在洛傾面前,“娘娘,妾身進府不過三月,可嫁妝和平日的俸祿都存着的,妾身願捐獻五百兩,爲殿下分憂。”

    她說話的聲音溫溫柔柔的,端的小家碧玉的清純模樣,洛傾盯着她楞了片刻,纔想起來是跟扶桑一時間進府的妙可。

    妙可身世一般,嫁妝在太子府也算不上厚實,可卻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人,洛傾隨和的笑了笑,“原來是妙夫人,白露,那本冊子來,把妙夫人的名字記上去,寫清楚捐贈的銀兩個名字,妙夫人第一個站出來,就寫在最前面,當時候呈給殿下,殿下也能一眼看到妙夫人的心意。”

    洛傾平日裏聽秋雲她們八卦,倒是對這個妙可有些印象,不爭不搶1;150850295305065的,還是個通曉音律的才女,不過除了剛進府的那兩日,已經很多沒得到太子的召幸了。

    衆人聽洛傾的話,自然知道這是一個在展懷安面前刷存在感的好機會,等白露冊子取過來,妙可的名字剛寫上去,大家紛紛蠢蠢欲動了起來。

    妙可家境如此,都尚且捐贈了五百兩,後面的人出錢自是不少,好幾個一千兩的,因爲懷孕身子不方便過來的秦韻,也讓人送來了兩千五百兩。

    甚至剛進府不過數日的齊珺怡和楚綿綿,也分別捐贈了五千兩,等展懷安忙過公務過來時,院子裏的捐贈還沒結束。

    洛傾懶洋洋地彙報了一番情況,當下緊皺了兩天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當場就表揚了妙可,還給妙可提了提份位,跟鬱沁持平的地位。

    妙可高興的怎麼都掩飾不住,洛傾眸子一轉,跟展懷安閒聊一般提起,“妙夫人有心了,是第一個爲殿下捐贈的人,本宮都尚且做不到開先例,聽聞妙夫人精通音律,殿下也是懷舊之人,不如有機會讓妙夫人爲殿下醒醒神”

    周圍忙着計算捐贈數目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太子妃居然會主動提議太子寵幸別的夫人這無疑讓每個人都詫異。

    而她們停下動作的目的,主要還是想看看展懷安的迴應,展懷安顯然也聽懂了洛傾的意思,他掃了臉面前已經完全模糊的那張臉,“孤的確好久沒聽妙夫人彈琴了,不如今晚就去妙夫人哪裏了。”

    那妙可跪在地上,眼睛都有些激動得紅了,似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只一個勁兒的謝恩。

    而她得到的對待,頓時讓周圍的人更想表現一番,白露冊子上捐贈的銀兩數目,越來越多了。

    每個人都似乎想在展懷安面前爭取一個表現的機會,而洛傾就在一旁看着,聽着那人人捐贈,時不時的在展懷安面前提點一二,幫助他記起這些人,自然各有各的好處。

    而一直徹底被忽略在下面的蘇眉,咬緊了自己的牙關,一臉哀怨,洛傾自然看到了她掩飾不住的神情,神色變了變,她望向身邊的展懷安,“這捐贈也是圖個熱鬧,本宮也想表示一番,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洛傾給展懷安想到了這個好點子,他本就對她存了感激,此刻哪裏有爲難洛傾的意思,只說了一句,“太子妃隨意就行了。”

    蘇眉聞言,心裏更是不舒服,表情都有些微微扭曲,卻很快反應過來,着急地說道,“太子妃娘娘纔是這東宮的女主人,相必銀兩也不會低於諸位妹妹吧”

    洛傾勾脣笑了笑,眼神裏卻一片清冷,也只有這個時候,他們纔會記得她是太子府的女主人,洛傾哪裏是如此容易拿捏的人,當下說道,“相必大家對本宮也有一定的瞭解,本宮的確是個不愛湊熱鬧的人,也沒爭強好勝的心思,畢竟這太子府的女主人都是本宮了,本宮還有何好爭的,只是今日本宮其實是想幫幫落妃娘娘來着呢。”

    洛傾會幫自己,蘇眉第一個不信,展懷安也蹙起了眉,不解地問了一句,“太子妃此話怎講”

    洛傾溫和的笑了,一臉神情地望着展懷安,“這份名冊到時候可是要呈給宮裏過目的,府上人人都有份,可剛剛落妃娘娘說了自己沒私房的銀兩,殿下寵愛落妃,怎麼會忍心看到這種情況,所以本宮想了個好法子不知殿下覺得如何。”

    展懷安幾乎是下意識就覺得洛傾不懷好意,可想來想去有覺得她不會怎麼樣,乾脆也就說道,“太子妃又什麼想法,不如說出來聽聽”

    蘇眉一時間覺得緊張了起來,還沒整理好思緒,洛傾就已經清清潤潤地開口,娓娓道出自己的計劃,“落妃手裏,聽說有不少殿下賞賜的奇珍異寶,不如本宮出兩萬兩銀兩,向落妃買一對龍鳳鐲,而那銀兩就以落妃的名義記在冊子上,一來本宮得到了想要的首飾,二來殿下也不用爲落妃憂心,殿下覺得如何”

    展懷安幾乎是下意識就點了頭,這的確是個好想法,也的確解了他糾結的事情,他原本還在想,要不要自己給蘇眉出分錢,記在冊子上呈給皇上的。

    如今一來,倒的確兩全其美,而蘇眉卻覺得洛傾這不過是換個法子侮辱她,她一點感激的表情都做不出來,只覺得心裏煩亂不堪。

    可那麼多雙眼睛看着,蘇眉心裏再不舒服,也只能面生過得去地起身謝恩,“多謝太子妃娘娘體諒,娘娘看上了那對鐲子,妾身得空親自給娘娘送過來,只是娘娘已經以捐贈這兩萬兩,那且不是沒銀兩週轉自己的名義了嗎”

    蘇眉這是在暗暗警告洛傾,別打腫臉充胖子,洛傾不在意地笑了笑,這銀子,她纔不心疼,畢竟全是從蘇眉不願意讓人知道的私庫出來的,說起來,倒是她應該感謝蘇眉纔是。

    想到這裏,洛傾對着蘇眉竟柔和的笑了出來,看得蘇眉神經都跳動了起來,她才慢悠悠不甚在意地說道,“這就不勞落妃費心了,本宮的名義,白露,寫上五萬兩,一會兒去庫房取。”

    此話一出,周圍人看洛傾的神色全變了,五萬兩出手,卻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這簡直快要比起院子裏所有人捐贈的數目了,且她剛剛還沒蘇眉出了兩萬兩,一瞬間,就連展懷安看洛傾的眼神,都帶了幾分說不清的情愫。

    蘇眉臉色更陰沉了,卻找不到發作的理由。

    偏偏這時候,展懷安還爽朗地笑了出來,擡眸掃了洛傾這滿是高檔古董的大廳,竟開口來了一句,“孤看這琉璃居看上去素樸了許多,壽辰那日西楚送來的那塊瑪瑙石,顏色甚是好看,孤就賞給太子妃作個觀賞之物吧,六安一會兒記得帶人去孤的書房搬過來。”

    洛傾落落大方地行禮,“多謝殿下美意。”

    她本還疑惑,有這種好東西,怎麼沒被赫連荀順走,等他說完才知道,原來是在書房。

    屋子裏的人羨慕嫉妒的目光,一時間全落在洛傾身上,洛傾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了,乾脆說道,“殿下,折騰了一早上,相必大家都累了,不如就散了吧,本宮身體也還沒好,殿下留下來恐染了病體,至於這捐贈的瑣事,殿下要是有空,也可以和諸位妹妹商議一番的,畢竟都是爲太子府出力,大家一定樂於幫忙的。”

    洛傾說的捐贈,可不單單指太子府,還有好多商戶藉機想討好他,給他暗中塞的銀子,不過這事他只跟洛傾商議過,自是不能往外說。

    展懷安站了起來,“那孤就先回去了,太子妃好生養着身子就是,府上的事情自有人打理,等孤忙完這陣子,就來看你。”

    展懷安目光由上而下落在洛傾身上,語氣帶了幾分難得的溫柔,一雙眸子裏,甚至有這他自己也尚未察覺的溫柔。

    洛傾並沒感覺出來,不過哪怕感覺到了,她也不會在意,畢竟她這次幫了他這個個大忙,展懷安對她的態度,怎麼會不轉變

    展懷安要走,一屋子夫人妃子更是留不住,紛紛給洛傾跪安,都要跟着展懷安一路離去,蘇眉不過一個楞神間,展懷安身邊已經有了被人佔據了位置。

    她跟在人羣裏,一雙眸子裏,滿是惡毒的嫉妒和怨恨。

    而沒多久,秋雲一臉八卦地從外面進來,說是展懷安一行人出了琉璃居沒多久,蘇眉突然說心頭疼,被婢女攙扶着,陷些站不穩而展懷安在一邊看着,卻沒親自動手抱她,只是簡單讓人送她回了房間,命人請了大夫。

    一句多餘的關心都沒有,秋雲說的幸災樂禍,洛傾也聽得過癮,她甚至可以想象那個時候蘇眉的臉色,還有等蘇眉有天發現,她犧牲在展懷安心裏的好形象,都要留下來的銀子,早就不翼而飛,那場面肯定很精彩。

    那天晚上,展懷安的確如事先說好的那般,留宿在了妙可的院子裏,一時間羨煞了多少夫人妃子,蘇眉覺得心口真的被氣得疼卻找不到人訴苦和安慰,一整夜都沒睡好,第二天起來,眼睛都腫了。

    而展懷安忙着暗中應付那個商戶,哪裏有時間去安撫蘇眉的兒女情長,蘇眉只能自己委屈地忍着心中翻滾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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