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市第一大廈的最高樓,手裏捏着高腳杯的閆紫境給高腳杯裏面倒滿了紅酒,手放在沙發上,側身靠着沙發的另一端,目光看着窗外的景色,擡起手默默地喝了一口紅酒。
身後的門緩緩的推開,走進來的年輕男人看着閆紫境的背影,終於是低下了頭走了過去。
“你來了,滅。”閆紫境放下紅酒杯,低聲說道,你,下定決心離開慕司年,準備投入我的懷抱麼。
“我來了,這是她的病歷。”滅擡起手來,將文件袋放在了一邊,看着閆紫境的側顏,有些不明白爲什麼一個又一個的人,願意默默地在安謹言身邊付出,卻不求回報。
閆紫境並沒有去拿起那份文件袋,而是拿起紅酒杯喝着紅酒,似乎,那文件袋裏面的病例引不起他的注意一樣。
“是不是很好奇,爲什麼我、司徒默亦或者歐白藍願意無私地去放任她,而不是選擇待她離開。”閆紫境放下紅酒杯,轉過身看着滅低聲笑道,正是因爲我們無法拒絕,所以放任。
“沒錯,你們三個人,不管是誰,都能夠帶她離開,可是你們卻沒有一個人做,她,到底有什麼讓你們選擇尊重或者放任她受到傷害。”滅點點頭,你們每一個人都能夠掀起一場風暴,可是你們卻選擇任由她,任由她去承受這些痛苦。
“或許是因爲我們都欠了她,都對她食言了。”閆紫境微微一笑,轉過身走到窗前,雙手放在欄上,目光望着遠處,眼中含着盈盈的水花。
“僅僅是這樣麼。”滅看着閆紫境那略帶着淒涼的背影,低喃道。
“不然你以爲呢是你們選擇讓她走的這一條路,所以,我們都尊重她的選擇,哪怕是死亡。”閆紫境微微低頭,一滴淚水滑落眼角,我們的本意只是想看着她快樂的活下去,奈何現實太過冷漠,終究是讓她選擇了另一條路,將自己的人生,交給了另一個自己。
“我或許明白了。”滅看着閆紫境,拿過文件袋,這份文件,自己都沒有拆開過,既然沒有拆開,就讓它消失吧
“燒了吧燒掉了,就當做我和安安的告別吧雖然她不知道我的存在。”閆紫境低喃一聲,至始至終,她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亦如同不知道歐白藍一樣。
滅將打火機點燃,看着文件袋被火吞噬得一乾二淨,在自己跌眼中化爲了灰燼。
在閆紫境沉默的時候,歐白藍靠着自己的大水牀,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是卻可以確定,他此時此刻的內心是不平靜的,似乎預料了接下里的事情,緩緩閉上雙眼。
我們無法拒絕你的要求,無法去插手,卻只能靜靜的旁觀,這或許是我們最大的無奈吧
費爾澤看着歐白藍那冷漠的臉龐,嘆口氣,扭過頭看向遠處,這個夜晚開始,將會有很多人夜不能寐吧
我感覺到了濃郁的黑暗逐漸擴散,這也預示着,他們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已經悄然提上了步伐,緩緩地來臨了。
“這一刻還是來臨了,守了這麼多年,眼睜睜的看着發生了,這個孩子,要跟這個世界告別了。”季婉靈站在帝都司徒家的內閣別墅的小洋樓上,望着遠處低喃道。
這個本該活的好好地孩子,終究是被毀掉了。
“我們摯守了23年,還是迎來了這一天,封靈雪的託付,我們是沒有完成了,也辜負了黑澈的囑託。”司徒暗凌抱着自己的妻子低聲說道,那個孩子,我們本以爲不去管,不去搭理,她不會被發現,但是現在看來,是我們錯了。
“我想,我們該給那羣孩子一個交代了,小言可能真的不適合吧只是,我不想那孩子就這麼走了。”季婉靈靠着司徒暗凌,淚水緩緩流下臉頰,如果我能早點料想到,或許小言就不會離開這個世界,小雪還能夠默默地保護着,可是如今,小言選擇了離開,小雪即將回歸,我卻覺得很難過,兩個孩子明明是一個人,卻不同命運。
“黑龍潭那邊交給我,做好準備迎接小雪的迴歸吧小雪迴歸已經是無法阻擋的事實了,小雪有多愛小言,你我都知道,她的迴歸,意味着戰場打開了。”司徒暗凌輕聲說道,小雪一直守護着自己,而如今,小言離開,小雪或許會徹徹底底的成爲黑暗的女王,內心最深處的那一抹光也會被吞噬的一乾二淨。
如果說我們對小言的愛無人可比,那麼小雪對小言是我們所有人都比不上的,她是小言的守護神,同樣的,小言也是小雪的守護神。
而此時此刻,坐在病牀上望着窗外的安謹言,目光悠遠的看着遠方的鴿子撲騰着翅膀,最後落在電線上。
那深邃的眸子裏面閃爍着光芒,可是卻帶着一抹灰暗,那是一種屬於死亡的灰暗,裸露在外的紅色紋路似乎在訴說着什麼,疼痛讓她臉色失去了血色,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但是,卻不妨礙她望着窗外。
心臟傳來的一陣一陣抽疼,讓安謹言花容失色,那已經長長的長髮披散在肩膀,柔弱的臉上突然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知道你再傷心,不要傷心,這是我的選擇,我活的太累了,活的太沒自我了,而你不同。”安謹言伸出手捂住心口,淚水遂不及防的滾落眼眶,滴落在手背上,是那麼的炙熱滾燙。
心口傳來的疼痛讓安謹言的笑容越發的耀眼起來,最後閉上雙眼,任由淚水默默地往下流。
或許我不能成爲你的守護神,但是,你卻是我的守護神,我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是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你的存在,在我選擇逃避的時候,是你出來,守護了我。
我願意幫你去做任何事情,也願意遵循你的任何願望,亦如同這一次,你選擇離開,留下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