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曼猜他可能會拒絕,於是多補充一句:“領證之後,我們陪着容姨度過剩下的日子,之後你再幫我找家人。”
他的目光閃過一抹黯淡。
所有人都要離他而去,可他卻連挽回的能力都沒有。
呵。
嬴厲城,這就是你對自己承諾過的變強大
一片寂靜。
虞小曼不知道嬴厲城的心裏在想什麼,看着他那萬年黑臉,更加發自內心的同情了。
這個男人,從小就要面對那麼多不盡人意的事情,卻不得不堅強,甚至連哭都不能哭。
她雖然不能參加嬴厲城的過去,無法體會當中的心酸和痛苦,卻也知道他撐到現在這樣子,着實不容易。
她又何嘗不是呢
就在虞小曼思索着要不要說些安慰的話時,嬴厲城終於開口迴應:“好。”
因爲容姨的病情加重緣故,嬴厲城將大部分工作都交給雷鮑處理,除了跑一些小通告,大部分時候都在醫院度過。
醫生那裏不建議出院,最後嬴厲城只跟醫生要了一天出院的批准。
容姨爲了這件事着急又擔憂。
“阿城啊,要不要先找人算算日子啊至少算個好忌日,對你們比較好一些。”
畢竟是老一輩的人,自然也會顧忌黃道吉日。
虞小曼對那些避忌沒有感覺,嬴厲城更不用說,所以輕易就應付了容姨的擔憂。
“我們不太在意那些細節。容姨,你就好好養身子,到時候當我們的證婚人。”
“好好好”
她心情愉悅至極,只是膚色一天比一天蒼白,別之前更加嗜睡。
走出醫院,外面是一條大馬路,必須沿着公園和停車場中間的步道走十分鐘纔會看到商店。
虞小曼和嬴厲城肩並肩走在步道上,她忽然想起之前生氣離開醫院的時候,就是在這裏遇到嚴毅然的。
想到嚴毅然,嬴厲城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擡頭看向他,問:“除了雷鮑之外,你平常就沒有朋友了嗎”
“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我看你每天忙東忙西的,從來就沒見過什麼朋友。雖說我也沒朋友,但我看你結交的人挺多,卻沒有幾個合得來。嚴毅然估計就是你爲數不多的朋友了吧”
嬴厲城沉吟,“嗯。”
“算了,你脾氣這麼差,願意跟你做朋友的人自然不多。”
“”
她的吐槽也不完全是錯的。
就在兩人剛陷入沉默之時,嬴厲城忽然頓住腳步,微微皺眉。
“怎麼忽然不走了”
虞小曼也停下來看向他。
“沒事。”
“那就走吧,我好餓了。”虞小曼沒有注意到嬴厲城的眸子微微眯起,就牽起他的手繼續走。
忽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公園旁邊傳來,隨即一道身影從草叢猛地蹦出來。
“虞小曼,你去死吧”
伴隨着一把粗狂男人的聲音,她正巧轉過頭去,只見對方帶着口罩和帽子,手裏拿着一瓶子,朝她奔來。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