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孟嬌珊確實沒受什麼傷之後,季非夜就和孟初冬一起回了屋。

    剛纔沈氏幫她提的那桶熱水還擺在一邊,季非夜過去伸手碰了碰,發現有點兒燙,倒是孟初冬一個健步上來,抓着季非夜的手就拉到了一邊。

    “夫君?”季非夜不明所以。

    卻見孟初冬抓着她的手指,那嫩如蔥白的手指尖已經燙紅了。

    “你想做什麼,告訴我就行,別把你累着了。”

    “沒,”季非夜吶吶,“我就是想洗個臉,剛剛只是想試個水溫而已。”

    她是身體不好,可是也沒嬌弱的跟個瓷器一樣不能碰吧?

    “我來。”孟初冬提着那桶水走到屋角,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竟然在牆上開了個門,季非夜走過去看到那門後面是一方小小的空間。

    “三娘,以後你就在這裏洗漱,不用去廚房跟大嫂她們擠,我每天會把熱水打好的。”

    那小小的一方空間裏,放着一個齊腰的木架,上面架着一個小小的木盆,靠牆還放了個大的木盆。

    看到季非夜的目光在那大盆上,孟初冬臉上泛出一點羞愧,“家裏條件不好,這個盆是用來給你洗澡的,等以後我給你做個澡桶。”

    季非夜明白了,這裏是孟初冬特地給自己搭出來的浴室,空間並不大,僅能容一個人站在裏面,土坯砌成的牆,頂上鋪了稻草,臨近屋頂的地方還開了個小小的氣窗,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找了粗砂布蒙在上面,既能透進光來,又能防止被人看到。

    “夫君,謝謝你。”季非夜其實挺感動的,這個人明明知道自己要娶個身體不好,很可能還是他拖累的人當妻子,卻還能爲她考慮這麼多,儘自己的努力給她更好一點的條件。

    “三娘你不嫌棄就行。”

    “不嫌棄的。”季非夜抿脣一笑。

    “我去給你打點冷水。”孟初冬的腳步有點兒急,在季非夜沒注意到的地方,耳根後面悄悄爬上了一點紅。

    把臉上的那些脂粉洗去,季非夜一臉清爽的坐在牀上,而孟初冬就坐在她對面不遠的凳子上。

    季非夜想了想,還是試探着開了口,“夫君,娘她一直都是這樣嗎?”

    孟初冬似是有些愧疚,“三娘,家裏這樣,你是不是很失望?”

    “我本來只是以爲……”季非夜本來想說窮的,不過還是把話尾隱去了,“可是娘好像對二伯一家很特別?”

    孟初冬沉默了一下,苦笑道,“三娘,我們已經是夫妻,我也就不瞞你了,我娘她不喜歡我,也偏心二哥偏心的厲害。”

    “我二哥據說小時候很聰明,後來家裏敗落了沒法讓他繼續讀書,再加上我家之前被令後人不得入仕,二哥不能繼續讀書,一直對爹孃不滿;後來赦令下來了,二哥就不肯繼續種田了,逼着爹孃讓他去讀書。”

    “我爹身體不好,一直要吃藥,這些年家裏也存不下錢,後來大家從牙縫裏省出錢來給二哥進了學院,所以二哥現在在鎮上讀書。”

    “我娘覺得我二哥有出息,就看不上我和我大哥。”孟初冬有些無奈。

    “那我們能分家嗎?”季非夜突然問道。

    孟初冬猛然擡頭看向季非夜,季非夜被他看了許久,心裏直打鼓,漸漸的卻有些往下沉。

    “三娘你想分家,那我們就分。”突然,孟初冬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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