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那日回去之後,林氏竟然不死心的親自跑過來看了一下孟初冬和季非夜的情況,在看到被兩人整理的乾乾淨淨的家,院子裏已經種上了菜的菜地,家裏也收拾的條理分明。

    登時冷了一張臉,站在那裏把季非夜訓了幾句,話裏話外無非就是季非夜不會持家,不會照顧孟初冬,盡亂花孟初冬的銀錢。

    季非夜都要被氣笑了,狀似恭敬的開口,“娘,莫不是您忘了,分家時夫君給您的銀子還是我出的呢?”

    “倒要請娘告訴媳婦一聲,您兒子哪裏來的銀錢?”

    “夫君這些年給家裏做活,去外面幹活賺回來的銀錢不是全部交給娘您了嗎?難不成後來娘您還偷偷給夫君塞了銀子?這我倒要好好問問夫君了。”

    “我們老孟家怎麼娶了你這樣一個女人啊!不侍奉夫君,不敬公婆,也不懂得妯娌和美的道理,我們老孟家是做了什麼孽啊!”林氏張口就嚎。

    季非夜冷眼看着林氏的表演,等到她聲音小些了纔開口,“娘,您也不用演戲了,夫君上山去了不在家裏,您在我家門口喊再大聲兒,河對面也沒人能聽得到。”

    “至於我,是怎麼娶回來的,娘您難道不清楚?”

    “不是我姐姐的奶孃給了您二十兩銀子,讓您去跟我爹去鬧,要我季家履行當年的婚約,好讓我娘和姐姐有機會把我這個看不順眼的女兒嫁出去嗎?”季非夜看到林氏臉色一變,嘴上卻沒有停下來。

    “我還知道娘您承諾了我娘,說只要我一進門,一定要把我和夫君分出來,至於以後是生是死,要看我自個兒的造化了,所以娘您是今天過來看看我的造化嗎?”她穿越過來的時候,正是季晨曦和她的那位孃親逼着她答應代嫁的時候。

    所以她在答應了代嫁之後,也悄悄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了個清楚。

    當時她決定嫁了,若孟初冬是個不好的,她必然會想辦法逃出去,所幸的是,孟初冬雖然確實是個窮小子,卻對她很好。

    林氏早在季非夜說出那二十兩銀子的事情的時候就放棄了嚎哭,而是用一種怨毒的眼神盯着季非夜。

    “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你現在已經是我孟家的媳婦,你以爲我兒子能有錢讓你一年到頭的吃藥?”林氏擡起頭,顯得那張臉又刻薄又尖酸。

    季非夜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那也是我和夫君自己的事情,娘莫忘了您和爹已經把我們分出來了,而且也讓我們交了十年的奉養銀子,莫不是娘還要插手我家的事情?”

    “無論怎麼說,那是我兒子,無論你怎麼狡辯,我們都是他的爹孃,他難不成還敢有違孝道不成?”

    “看來娘真的是在這鄉下地方待久了,有不少事情都忘了。”季非夜搖搖頭。

    “爹和娘以爲我爲什麼要讓里正寫契約?娘莫忘了,二伯他才過了縣試和府試,那院試我聽說是明年開春之後考?若是那主考官知道二伯有這樣一對父母,爲了給二兒子讀書,把小兒子趕出去還不分一絲一毫財物的話,會怎麼看二伯?”季非夜早猜到林氏和孟啓早就被這十多年的貧窮生活磨去了一切志氣。

    甚至包括他們曾經熟悉無比的事情,所以面對林氏說出等同於要把孟初冬淨身出戶的話的時候,季非夜纔會在心裏暗暗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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