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夜和孟初冬當然不知道他們隔壁正坐着兩人聽他們說話,喫完齋飯之後,將碗筷收拾了送到廚下,兩人便準備着要下山。

    就在兩人返回廂房這院子打算從另一邊穿過去的時候,迎面碰到了明雪河。

    明雪河氣質慵懶,一頭青絲如瀑一般垂下,只在腦後隨意拿根髮帶束了,一身白衣寬袍廣袖,面上無甚表情。

    孟初冬卻是怔了一下,不知怎麼的,他竟覺得這人與昨天才見過的賀嘉佑有些相似。

    而在他身邊的季非夜卻已經出聲了,“賀先生,又見面了。”

    明雪河眉毛動了動,薄脣輕啓,“我叫明雪河。”

    季非夜從善如流換了稱呼,“明先生,又見面了。”

    明雪河和孟初冬的嘴角一起抽了抽,不等孟初冬開口,明雪河又丟下個炸彈,“我的年歲可以當你爺爺了。”

    這下季非夜踟躕了一下,“明老先生,又見面了?”

    孟初冬忍不住一抽一抽的笑了起來,明雪河費了好大功夫才把頭上的青筋一根根按了下去。

    “你這小姑娘很知道怎麼惹我生氣啊?”

    季非夜笑眯眯的,“明先生看着很年輕啊,最多不過三十歲的樣子,這聲老先生我喊着壓力也很大啊。”

    明雪河心裏嘀咕,我可看不出來你有什麼壓力。

    其實他很有些遺憾,這個小姑娘於陣法一途很有些天賦,除了性子惡劣了些,只可惜他算出來的轉機竟是這小姑娘的夫君。

    倒是那個大和尚,算出來的是這小姑娘,可真是奇了。

    兩人都篤定自己沒算錯,明雪河只當兩人算的不是同一個方面了。

    這個叫孟初冬的,走仕途一道也真的不錯,他這修道之人就不好干涉他了。

    不過明雪河也沒什麼收徒的心思,他這人又懶又不耐煩,收個徒弟怕也是扔出去自生自滅,只是看到季非夜那麼快找到他設的障眼法的破綻,心癢癢了想指點幾句罷了。

    那邊無相法師從明雪河身後緩步行來。

    季非夜和孟初冬又跟無相法師打了招呼,無相法師依舊面無表情。

    “走嗎?”無相法師問了一句。

    “走。”明雪河答的乾脆,便連聲招呼都不打,和無相一起走了。

    明雪河和無相這次會來桃花島,也是因爲算出他們兩在這個時候到這邊能得到些轉機的訊息,便一起過來了。

    其實在三江渡的時候,他們就見過孟初冬和季非夜了。

    依大和尚的意思,見過就成,其他不需再好奇什麼,可是明雪河那是聽勸的性子嗎?大和尚不讓他做什麼,他偏要去試探一下,這纔有昨天山道相遇之事。

    結果還被季非夜一下子識破了障眼法,明雪河心裏是有些惱怒的,登時懶得陪大和尚在這寺廟中喫苦,轉而去了桃花島上的皇室行宮住了一晚上,也就是季非夜昨兒個瞧見的那一角飛檐所處之處。

    直到早上他發覺這兩人去了大和尚那邊,這才起了看熱鬧的心思跑了過來,正巧聽到了季非夜回答無相的那一句話。

    大和尚怔了一下,他也思索了一番那句話,發覺季非夜這人對佛只有敬意,卻並不怎麼信,登時跑到大和尚面前笑了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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