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夜明白過來,都是女孩子家攀比惹出來的事情,采薇性子文靜,就像陳奶奶說的,有些嬌氣,若是那凌採莜話說的不好聽,把凌采薇氣的在屋裏哭是很有可能的。

    “那我這東西可算是送到嬸子心坎上了。”

    “可不是,你這丫頭莫不是有顆七竅玲瓏心啊!”

    “是啊,所以才能急二嬸子之急。”季非夜笑着說了句玩笑話。

    “其實也不是我對大嫂有什麼怨言,大嫂和大哥一直住在鎮子上,家裏的事情半分不插手,不過這也沒啥,咱們早就分了家,他們願意在鎮子上單過那是他們的事情。”

    “我家章兒會讀些書,這些年也很是刻苦,爹不免就喜歡他一些,結果我那大嫂每次回來,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爹孃的私房錢全叫我家章兒得了。”

    楊二嬸子一邊做飯一邊同季非夜抱怨着,“若叫我家章兒真得了什麼,那這話我也就聽着了,畢竟我得了好處,不能還賣乖不是?”

    “可是我家章兒得了什麼?當年分家的時候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他們家分了什麼,我們家分了什麼,二老的東西等他們百年之後,是要捐到族裏的,我家那是什麼都得不到。”

    “我們留在村裏侍奉公婆,他們住在鎮子上,地也不做,交給我丈夫在做,每年的收入我家一分不得,都給他們了,還要怎麼着?”

    說着她嘆了一口氣,“我也不想這樣子,像個怨婦一樣絮絮叨叨的,可是這話放在我心裏,我是真的難受。”

    季非夜點點頭,“我知道嬸子你不是想抱怨什麼,就是想找個人說兩句,說出來了心裏就舒服了。”

    “哎,就是這個話。”

    “想來想去,我也就在你這個小輩面前敢說兩句了,其他人我倒不是不能說,只是怕傳到婆婆耳朵裏,到時候惹得婆婆傷心。”

    原來就算是里正爺爺家,也會有這種事情,季非夜心想,常言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說起來最終不過是慾望二字罷了。

    里正爺爺的大兒子凌樂家在鎮上做着小生意,能給女兒弄來蜜粉香露之類讓她到堂姐妹之間去炫耀,這家底應當是不錯了,結果卻還眼饞里正爺爺那點東西。

    不過是人心不足罷了。

    “我那大嫂,除了這一點以外,其他地方也都還好,爹孃也孝順,逢年過節禮節也從不出錯,就是好計較些這些事情。”

    季非夜聞言挑挑眉,這人真是奇怪,既不小氣,爲何非要揪着這點事情惹人不快呢?

    她不懂的是,有那麼一種人,她心裏也不是真計較那點財物,但是卻容不得別人比她好,楊二嬸子的大嫂說來說去無非是計較兒女之事罷了。

    她比楊二嬸子早生兒子,這點叫她很是驕傲自得,結果她兒子考不上秀才,只好跟着他爹做小生意,楊二嬸子的兒子卻考上了秀才,馬上要考舉人了。

    女兒這一塊,她家凌採莜比凌采薇大上一歲,她相看了好久都沒有看中的人家,楊二嬸子的大女兒凌採荷的婚事是里正親自指定的,嫁到了隔壁縣,那戶人家雖是個商戶,卻是個寵媳婦的,凌採荷嫁過去之後日子過的特別順心。

    輪到凌采薇,她容貌不如凌採莜,卻有一樣,那就是皮膚白,俗話說一白遮百醜,卻也叫別人看着不比凌採莜差。

    這可不就叫楊二嬸子這大嫂心裏不順了,故而每次回來,都要刺一刺楊二嬸子,心裏才能舒坦些。

    而凌採莜也學着自個孃的做派,每每得了什麼好東西,都要去凌采薇面前炫耀一番,嘲諷一番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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