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你不想去那咱們就不去了好不好?”
“咱們就在家裏過節,你想做什麼,我陪你做什麼好不好?”
“三娘,是我錯了,你別哭了,你打我好不好?我站在這裏給你打。”
聽着孟初冬慌不迭的聲音,季非夜揪着他的衣服,聲音略有些嘶啞,“說好了要帶我出去玩的,你想反悔嗎?”
“不反悔不反悔,三娘你想做什麼咱們就做什麼!”孟初冬趕忙答覆,生怕季非夜哭的更厲害。
孟初冬把手裏髒了的帕子扔到一邊,重新拿了塊乾淨帕子,在水裏浸溼了再擰乾,手上動作輕輕的給季非夜擦着眼淚。
他不敢問季非夜爲什麼哭,畢竟他從來沒看到季非夜哭過。
被迫嫁給他這樣的窮小子沒哭,被他爹孃欺辱時沒哭,分家之後一窮二白也沒哭,甚至於被楊裕和碧珠聯手坑了,被抓走也不曾哭過。
然後今天她哭了,還是那樣無聲無息的哭泣,眼睛失去了焦距,淚珠大顆大顆的往下滾,怎麼喊都沒有反應。
孟初冬承認,自己嚇壞了。
季非夜看着孟初冬比平時小心翼翼了差不多一百倍的動作,心裏溫暖的時候,也有一些羞赧。
其實對於上輩子,她覺得她的生活並無多少樂趣,那十八年拿出來也是乏善可陳的十八年。
而自打十五歲她知道真相之後,許是遲來的叛逆期,也許是想要反抗,她很是折騰了一段時間,直到奶奶決定替她去死。
自打在這個世界醒來,季非夜就決定,拋棄過去的那個自己,好好的活一回。
但是兩世交錯的記憶終究是對她產生了不小的影響,比如中秋節這個日子,對她來說依舊存在着陰影。
但是現在,陰影沒有了。
孟初冬剛給季非夜擦了臉,現在正幫她把頭髮解開來給她梳頭髮。
髮髻依舊是季非夜不擅長的事情之一,但是孟初冬的手卻更巧了。
只見他把季非夜的頭髮分成好幾股,手指靈活的穿梭其中,花費了一會兒功夫梳好了頭髮。
季非夜饒有興趣的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這是什麼髮髻啊?”
孟初冬低頭給季非夜解釋,“這是百合髻,等等我給你戴上首飾。”
等到孟初冬全部折騰完,季非夜伸手碰了碰頭上那顫顫巍巍隨着她的動作振動翅膀的蝴蝶,輕輕的抿脣一笑,“夫君,謝謝你。”
“這……這有什麼啊?”孟初冬一時沒反應過來,還結巴了一下。
季非夜起身去換了衣服,所幸沒碰到頭髮,這頭髮不用再折騰一遍,然後纔在孟初冬身前坐了下來。
“我謝謝你是因爲,你讓我不再怕過生辰,以後的每一年,你都會陪着我過嗎?”
“那是自然。”孟初冬扶着季非夜的雙臂,無比認真的看着他,“你是我的妻子,是三娘,是我喜歡的女子,你的生辰,自然有我陪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