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畫舫,軒轅澈又提起了邀季非夜他們同住的話頭。

    “住寺廟裏?”

    “不是,”軒轅澈溫聲道,“是在寒潭寺旁邊的別院,別院內十分寬敞,明日前去桂苑或是楓園都很方便。”

    季非夜和孟初冬對視一眼,隨後季非夜翩然一笑,“那就卻之不恭啦。”

    不論是季非夜還是孟初冬,想的都是,既然軒轅澈兩番三次提起同住,怕是真的有什麼地方不妥,他們跟着軒轅澈,總歸要安全一些。

    當下有人陪他們去客棧取了行李,坐馬車到軒轅澈那別院,別院側門打開,馬車直接進了別院。

    馬車停在二門處,等季非夜下了車才明白,裏面爲啥馬車走不進去了。

    透過這小小的門洞看進去,正面一座假山擋住了視線,往前走兩步,石橋下流水潺潺,繞過假山便是一片開闊的湖面,湖裏留得些許殘荷,一羣錦鯉倏忽遊過。

    往前是一座九曲橋,橋上還有一座亭子。

    不過帶路的僕人沒有領他們上橋,而是從一旁的迴廊中穿了過去。

    一路行來,假山奇石,樹木蔥蘢,小巧的五角亭,形態各異的橋,以及迴廊上各式各樣的雕花窗戶,可謂是五步一景,叫人眼花繚亂。

    季非夜和孟初冬被安排在客院當中,才收拾妥當便有人請他們過去用膳。

    晚飯安排在一處水上花亭,亭子裏的窗戶上鑲了玻璃,拉開紗簾,看外面便是清清楚楚。

    “若是冬日下了雪,這亭子裏燒了炭,倚着窗戶賞雪,也是一番樂事。”徐舒墨看着季非夜的目光落在玻璃上,便解釋道。

    季非夜淺笑,“果真精巧,這園子怕也是花費了心思,才能處處精緻,處處妥帖。”

    不過季非夜心裏卻在想,軒轅澈的涵養功夫是真的好,若是她是上位者,瞧着國庫裏銀兩喫緊,江南這處隨便修個園子,都能用上這麼大塊的玻璃,怕是當下就想揮兵江南,管他許多,搶回去再說。

    晚飯依舊是徐舒墨安排的,不說每道菜都是珍品,卻也是費了心思的。

    而那桌上的酒更是柳城有名的佳釀千日醉,季非夜倒了一小杯湊到鼻尖嗅了一下,感慨果真不愧是名酒,光聞着香味就要叫人醉了。

    孟初冬以爲季非夜想喝,忙攔住了,“三娘,你不宜飲酒。”

    “知道,”季非夜擡頭嗔怪了一句,“我就聞聞味道,好奇一下也不行嗎?”

    孟初冬也不惱,伸手把季非夜身前的那杯酒拿了過去,“王爺,三娘不宜飲酒,不如由我代她,敬你這杯酒吧。”

    軒轅澈點點頭,“也好,季姑娘若想喝什麼,便叫人上。”

    “不必那麼麻煩,我看着桂花蓮子羹不錯,我喝點兒這個就好。”

    那邊孟初冬喝乾了酒,放下酒杯,拿起季非夜身前的湯碗,給她盛了一碗桂花蓮子羹放到她手邊,“小心燙。”

    “好。”季非夜笑意盈盈的應了,隨後夾了個獅子頭放在孟初冬碗裏。

    “這獅子頭不錯,你嚐嚐,”

    徐舒墨見狀感慨一句,“孟小娘子和孟小哥的感情真好。”

    江南女子多講究溫柔知意,且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別說與男子同桌而食,而季非夜不僅落落大方的喫飯,席間和孟初冬交流或是動作也不避着衆人,總讓他有一種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好似摻了蜜糖,惹得這亭子裏的空氣都有絲絲甜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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