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出門不喜歡人太多,不過該有的護衛和暗衛是絕不可少的,徐舒墨還特地調了一支徐家的暗衛在暗中護着。

    丘園外一輛馬車,裝飾不見華麗,窗戶上面繪了徐家的家徽。

    打開馬車門往裏面看去,車廂裏鋪了羊絨毯子,座椅上的墊褥皆是錦緞的,那張桌子卻是紫檀木,上面擺着個翡翠擺件。

    雖不見多奢華,卻讓人覺得很舒服。

    車廂內很是寬敞,永寧率先上了車,季非夜和徐舒雅互相讓了一句,隨後季非夜上了車,徐舒雅落在最後。

    等到車門關上,徐舒墨才吩咐車伕啓程。

    上車之後,綠夏和徐舒雅的婢女杜鵑守在門口,皆是垂首靜坐。

    徐舒雅將那桌子下方的小門打開,從裏面取出茶壺和一套雨過天青茶杯,杜鵑立刻往外面吩咐了一句,很快便有爐子送進來。

    季非夜伸手將車窗開啓了一條縫。

    徐舒雅擡頭對着季非夜感激的一笑。

    隨後就見她熟練的燒水,洗杯,泡茶,動作一氣呵成,有一種韻味之美。

    “殿下,舒雅粗鄙,唯有這泡茶的手藝能得父親幾分讚賞……”

    永寧打斷了徐舒雅的話,“我聽說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手丹青更是師從程子軒程先生,堪爲世家女子的典範,所以你沒有必要這樣貶低自己。”

    “我行事向來直接,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我若覺得你不好,你便不會在這裏跟我說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徐舒雅被永寧打斷了話,又被說了一通,登時臉色通紅,咬了一會兒脣才勉強開口,“殿下,是我錯了。”

    永寧從徐舒雅手中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茶藝我是不懂,不過你這茶泡的確實好喝。”

    徐舒雅自小相處的閨中女子,皆是言談舉止奉行含蓄兩個字的人,就算是蔣芷珍那樣不懂看人眼色的,她們也不過是避着就是了。

    哪裏遇到過永寧這樣喜歡打直球的女子?

    不過徐舒雅也不是經受不住打擊的人,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聽到永寧公主讚了一聲好,臉上便露出笑來,又端了一杯遞給季非夜。

    “孟娘子,適才是我失態了。”

    季非夜接過茶杯,“永寧脾性比較直,可能初時不太習慣。”

    言下之意,以後你必須得習慣。

    徐舒雅也明白季非夜言語中的意思,她輕輕一笑,道了聲是。

    接下來三人喝着茶,氣氛竟意外的和諧起來。

    永寧推開窗往外看了一眼,還沒到街道上,這一路所見都是風和湖,“這風和湖確實風光秀麗,到了冬天會結冰嗎?”

    “柳城雪少,冬日這湖面上只能結一層薄冰,一碰就碎了。”

    “嗯,聽聞江南冬日比之雲京,要暖和不少,不過雲京的上雲湖,到了冬天會結厚厚的一層冰,可以在冰上玩耍,雲京裏那些子弟還會組織冰嬉比賽,也很有趣。”

    徐舒雅聽着似乎有些興趣,“那冰不會裂開嗎?”

    “都凍實了,要到來年三月才能化。”

    “若是以後有機會去雲京,倒想去上雲湖看一看。”

    “有機會的。”永寧這話聽着尋常,細思卻有些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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