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桂花嫂子看來,她前夫的財物遺產,就算不是前夫族裏的,那也要拿着來把前夫的孩子好好養大,結果她帶着前夫財物改嫁不說,還把前夫的孩子改了姓,這是叫前夫家絕了後的。

    這種行爲放在那個時代,是要遭到衆人唾棄的。

    她若要改嫁,要不把前夫財物和孩子都交給族裏,只帶着自己的東西改嫁,若是不放心孩子,那也要好好和族裏說,她會用前夫的財物養育這個孩子,等孩子長大了還是要回到族裏的,那族裏當然也會出錢出力養這個孩子。

    結果她這樣一來,那就等於是和前夫斷絕了關係,做的這樣狠,桂花嫂子便覺得這人很有些問題。

    “你看她這人如此狠心,又如此絕情自私,可見並不是可交之人,如今果然,這二毛叫她如此虐待,他那爹爹卻不出聲,說不得也是在拿這孩兒泄憤。”

    季非夜聽着更覺憤怒,“這樣的人,也堪爲父母?”

    桂花嫂子見季非夜面上神情已是憤怒之極,便輕聲嘆道,“又有何法?投生在這樣的人家,命苦啊。”

    季非夜垂下眼眸,命苦二字就能形容他們這樣的人的命運嗎?

    稚子何辜?他們憑什麼就要承受這等不屬於他們的命運?她剛出生的時候知道什麼?不過是父母一句話,就要註定爲了別人犧牲。

    這個季三娘又做錯了什麼?不過是出生時難產了,就叫母親厭憎不已,丟在後院當中不管不顧,又逼得她代替姐姐出嫁,還要叫她死在這裏。

    她偏不。

    她不僅要好好的活着,還要和夫君一同出人頭地,不需叫那些人對她有所求什麼,只消讓他們知曉,這個人,他們動不了,殺不了,改變不了,想起來就骨鯁在喉。

    花費了好一會兒時間,季非夜才把這股子情緒壓了下去,面色如常起來。

    桂花嫂子已經把幾件小虎已經穿不了的衣服整理了出來,除去裏面貼身的衣服以外,還有一套棉衣棉褲。

    “這棉衣棉褲有些年了,這會兒也找不出來合身的,怕是沒那麼保暖,所幸現在還沒那麼冷,你拿去先給那二毛換上。”

    季非夜回過神來,給桂花嫂子道了謝,“真是麻煩嫂子了。”

    “這算什麼麻煩啊!”桂花嫂子把季非夜送出門,想了想還是喊住她。

    “三娘啊,你給那孩子喫飽穿暖,就把他送回去吧,要不然等那寡婦反咬你一口,那你就是做了好事還惹一身腥了。”

    “那樣的人是極其不要臉的,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你彆着了她的道。”

    季非夜眼神一深,“管她如何,她還能把我怎樣麼?實在不行,告她個虐待前頭妻子留下的孩子,捆到大牢裏呆幾天,看她敢不敢鬧騰。”

    桂花嫂子想到季非夜如今地位不同,便把話嚥了下去。

    季非夜走在回家的路上,倒是覺得這樣也可以,只不過二毛還太小了,怕是他的證詞沒什麼用,而且那樣的人家,就叫那劉半山同那寡婦兩個互相折磨去,爛鍋配爛蓋纔是正好。

    至於二毛,她可考較一番,若性情還好,也可託個好人家收養着,總比在這裏受苦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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