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

    聽到這個詞,季非夜心裏微動,若說枯木逢春,她卻未必做不到,因爲她有空間。

    那銀杏古木存活上千年,幾成神木,卻因前朝末期荒淫無道,導致神木受天罰,然而上天有好生之德,未必毀了它的全部生機。

    想到這裏,季非夜擡眼看了一眼無相大師,發覺大和尚正在看着她,乾脆答應了他的請求。

    “那就去看看吧。”

    銀杏古木在上雲寺後面一處院子當中,正是上雲寺的禁地。

    有無相大師帶路,守門的僧人自不會阻攔,雙手合十唸了一聲南無阿彌陀佛之後,便伸手打開了禁地的門。

    無相大師走在最前頭,緊隨他身後的是明雪河,再就是軒轅澈和季非夜並排,進門的時候軒轅澈做了個請的手勢,季非夜也就不再推拒什麼,率先擡腳走了進去。

    穿過一條段狹窄的山路,季非夜纔看到那棵銀杏古木。

    巨大的樹幹橫在院子當中,把院牆也壓塌了許多,這麼些年過去,這裏硬是沒有人過來整理過。

    樹的斷口呈漆黑,樹幹上焦枯處處可見,季非夜上前,確實看不出這棵樹還有什麼生機。

    不過所謂枯木逢春,並不是要季非夜復活這棵銀杏古木,這種逆天而爲的事情,季非夜表示她根本做不到。

    但是在這樹上,重新孕育出一顆新芽,卻不一定做不到。

    這陣法出事至今已經二十年,雖然搖搖欲墜,卻並不是意味着,馬上就會毀掉,而是隻要讓這裏重新再長出一棵銀杏樹來,它自會慢慢承擔起維護大陣平衡的責任來。

    而且……季非夜的目光停在那邊無悲無喜的無相大師和一臉不耐煩之色的明雪河身上,這兩人爲什麼沒法修復這個陣法,正是因爲這麼些年,都是這兩人在努力平衡這個陣法的緣故吧?

    所以他們一直被怨魂侵襲,纔會導致以往所受的傷一直無法休養。

    當然這些都是季非夜的猜測,她不會說出來。

    就在三人的注視下,季非夜走到那焦枯的樹根前,看了半天,末了還是搖搖頭,“大師,我真的看不出這棵樹還有什麼生機。”

    無相大師也走上前,“貧僧在這棵古木下面苦修三十年,之後二十年也一直陪同在它身側,雖然它受此磨難,卻並非生機全無,只是很微弱。”

    季非夜無語,伸手按在那樹根上面,半晌還是搖搖頭,“我實在是感覺不到。”

    明雪河臉上閃過一抹失望,“大和尚,我都說了,你這是在癡心妄想。”

    季非夜不管他們說什麼,只是蹲了下來,找了半天,才揪下一小節銀杏古木露在外面的根,這麼一小截根莖,看着好像已經徹底沒了生機了。

    在場三人也沒人阻攔她的動作,只是到底有些失望,便帶着她離開了這個地方。

    路上,明雪河又問季非夜,“那你以爲,何物可替代此古木?”

    “凡這等參天大樹,多在千年以上,而且不是有句話說樹挪死,人挪活嗎?就算是從別的地方挪一棵這樣的樹過來,人力物力不說,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問題。”

    “除非能找到陰沉木,然而就算是有陰沉木,也不過能抵一時之急罷了。”

    而且陰沉木之難尋,比參天古樹還要難,畢竟樹成參天古樹需千年以上,這陰沉木卻需要千年古樹成就機緣才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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