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娘整個人都怔住了。

    “夫人……我……”

    半晌,她似乎下定了決心,“那就告訴他吧,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護住這個孩子,也不知道我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命,就當是……就當是死前搏一把吧。”

    蟬娘這麼說了,季非夜並沒有放下心來。

    她帶着這樣的心態,有一種破釜沉舟的氣勢,只是這種時候,她……不該是這樣的心態纔對。

    但是季非夜也無能爲力,她作爲旁觀者,頂多提點一句,具體的還要交給鄭無命來處理。

    有了蟬娘這句話,孟初冬便起身去約鄭無命,季非夜和蟬娘來商量她體內蠱蟲的事情。

    “你身體內的蠱蟲,能拿出來嗎?”

    蟬娘遲疑了一會兒,“可以拿出來的,只是要事先服下一種藥,讓它們沉睡……否則它們會暴動,那樣我也活不了。”

    季非夜心中一個咯噔,莫非這個藥有什麼名堂不成?

    “是什麼藥?”

    “夫人,可否借紙筆一用?”

    季非夜吩咐還在屋子裏的松香去拿了紙筆過來,蟬娘很快提筆在紙上寫下十幾樣藥材,“這些藥材,最後煉製成丹丸,吞服下去。”

    季非夜一看便毛骨悚然,什麼蠍尾粉,蟾蜍毒液之類的,全是劇毒的玩意兒。

    “這些東西喫下去了,人真的不會死嗎?”季非夜忍不住問了一句。

    蟬娘低頭看着那張藥方,“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寨子裏有沒有曾經提前取出過蠱蟲的先例,我所知道的……都是奪取。”

    “把蠱蟲從原本的宿主身體裏奪走,當然這也是非常傷身體的一種法子。”

    季非夜看着蟬娘,一時間有些無語。

    “那傳承呢?你們是怎麼傳承的?每一次都用這麼危險的法子?”

    蟬娘茫然的搖搖頭,“這是寨主和族長才會知道的事情,他們去的太突然了,我也不知道有什麼法子能把這些順順利利的傳給別人。”

    “而且若不曾修習我們寨子的功法,那就不能傳承出去的。”

    “殺死呢?”季非夜神情微冷,直接問出了這個方法。

    “我不能——”

    “你能!”季非夜打斷了蟬孃的話,“沒有什麼比人更重要。”

    “不,這是寨子裏傳了數代的信物,不能毀在我手裏!”不出季非夜的意料之中,蟬娘對於這個方法堅決反對。

    “也就是說,它們的確是能殺死的,對嗎?”

    季非夜摸着下巴思索,“你說過,我身上清氣極重,蠱蟲對我的清氣極爲忌諱,那麼如果由我來動手呢?它們一定會被殺死對不對?”

    蟬娘幾乎是一瞬間就從椅子上彈開,身形挪到了房間門口。

    “夫人,我不想與你爲敵,請你不要逼我。”

    季非夜身形未動,她淡淡的看着蟬娘,“那麼蟬娘,請你記住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希望你日後不要後悔纔好。”

    隨後季非夜看着蟬娘身後的香巧,“正好,安胎藥已經熬好送過來了,你先把安胎藥喝了,回房去休息吧,燕窩羹和補身子的藥湯等會兒會送到你房間裏去。”

    說完,季非夜便轉身走進了內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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