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子見潘肖把事情說的這麼嚴重,自己心中也懷疑起來,她拉着潘肖的衣袖,狐疑的開口,“真的不行?”

    潘肖對上自己親孃也是無奈,“娘啊,是真的不行,你回家給我妹說親,不說是個秀才,那也得嫁到一戶清白人家,不能家裏有什麼陰私的,否則我和爹以後在鎮子上怎麼見人?”

    柳娘子小聲嘀咕,“怎麼就不能見人了?那別人家都能隨便嫁女兒啊?”

    “娘,你覺得爹要是覺得自己丟了面子,會怎麼樣?”

    柳娘子渾身一個激靈,“不成,你爹會難受死的,那我不能讓你爹難受了,可是咱們鄉下有什麼好人家可以嫁啊?那些窮苦人家,別說聘禮了,怕就是圖着死丫頭的嫁妝呢!”

    “你又要說好好的把她嫁出去,那我可不得賠上一大筆嫁妝銀子?”

    柳娘子只要想一想都覺得心痛。

    她每個月要給自家夫君做新衣裳,做新荷包扇套等等,不是新的她夫君不會穿的,然後要想辦法留一點銀子存起來給潘肖娶媳婦用,剩下的還要給她自己買些胭脂水粉,否則她要是不好看了,潘東華也會嫌棄的不許她進家門的。

    這一樣樣的都得要銀子,潘東華在私塾裏教書那麼點銀子,要供他自己和朋友出去喫飯喝酒,根本給不了家裏,這麼多年來,她都靠着喬湘送過來的銀子過日子,現在銀子來源沒了,她這日子能不能過下去還不知道,現在還要給潘盈盈準備嫁妝?她哪兒來的錢?

    柳娘子這個問題一提出來,潘肖也沒話可說,他到現在還讀着書,得家裏拿錢給他呢,每個月筆墨紙硯,在學堂的花費,和同窗好友出去飲宴,哪一樣都是錢,到目前爲止,他花用都是直接從知州府的賬上直接拿銀子。

    而到這個時候,潘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突然拉住了柳娘子的手,“娘,叔叔和嬸嬸是不是不打算養着我和妹妹了?”

    柳娘子翻了個白眼,“你到現在才知道?”

    “這……”潘肖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旁邊經過的春柳嗤笑了一聲。

    潘肖順着聲音看過去。

    只見春柳端着一盆熱水走過,“有些人就知道白日做夢,白白的讓人家養個三四年,不思報答不說,還非得求這求那,不肯給就死命的鬧,彷彿這府裏的東西全是她一個人的。”

    “也不知道撒泡尿自己照照看,看看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說着春柳把盆往茶水間裏一放,連熱水都濺出來少許。

    潘肖臉色漲紅,指着春柳,嘴脣抖動,“你這丫鬟……”

    春柳眉毛一揚,絲毫沒有把潘肖當主子的意思,“怎麼着,瞧不起丫鬟啊?自己也不過就是個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誰瞧不起誰啊這是?”

    “啪!”

    春柳被這一巴掌打的頭歪到一邊,回過神來看到是春雨衝上來,立刻不忿了,“你居然敢打我!”

    說着春柳就抓住春雨的頭髮,另一隻手甩了個巴掌過去,兩個丫鬟頓時撕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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