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趙欣寧面對將軍時的心痛和不捨,蘇向晚的眼底沒有太多的情愫,她看向將軍的目光,只是很溫柔清淡。

    飾演將軍的工作人員和她對視了片刻,有些恍惚。

    險些忘記自己的臺詞。

    最終,凝視了她許久後,才輕聲道:“臣,不日將去往前線。”

    蘇向晚盯着他看了許久,情緒裏包含太多。

    最終,只是化作一句很輕很輕的:“旗開得勝。”

    將軍眼底閃過一抹痛意,掙扎片刻:“雪兒,和我一起走吧,遠離皇宮、遠離家國。”

    蘇向晚轉過身,背對着他,遠眺着山河。

    “國不在,何以爲家。家國亂,何以心安。何況,你帶我走,可想過家族如何自處、東方溟又如何自處?”

    將軍沉默,目光裏帶着掙扎。

    蘇向晚的目光飄遠,淡淡道:“我們離得開這方寸牢籠,可卻也踏入了另一個牢籠。”

    她的聲音清冷卻動聽,臺詞被她稍稍改動了幾分。

    編劇坐在臺下,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她不做聲,兩隻手垂在身旁這會攥的緊緊的,似乎有幾分激動。

    將軍死死咬着牙關沒有做聲,大手垂在身側緊握成拳。

    似乎被她的情緒所感染,這一刻,工作人員飾演的將軍眼底,有不甘、有痛苦、有掙扎、有悔恨。

    太多太多的情緒出現在一個工作人員的眼中,讓鄭玉龍的眼底多了一抹驚奇。

    蘇向晚轉過頭,輕嘆一聲:“哎…我們早已過了可以任性的年齡。”

    這一聲輕嘆是蘇向晚加的,可簡簡單單一個助詞,卻仿若道盡人世唏噓,似有千般無奈,卻又不足以在她心底掀起半點波瀾。

    將軍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他沒做聲,等着她的臺詞。

    可他足足等了幾十秒,卻始終不見蘇向晚再度開口。

    猶豫一下,以爲她可能忘了最後一句臺詞。

    當即雙手抱拳,沉聲道:“皇后娘娘一切保重,臣,告退。”

    而這時,蘇向晚忽然叫住他:“等等。”

    將軍腳步微頓,手裏卻多了一枚微涼的玉佩。

    蘇向晚看着他沒有做聲,只是沉默。

    一字未言,卻好似道盡千般。

    將軍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裏的玉佩,將其握的很緊,轉身離開。

    蘇向晚依舊佇立在原地,似自言自語般輕喃:“這玉,是我從廣佛苑求來的。玉保平安,晟宇,你要平安歸來。”

    *

    蘇向晚對臺下的評委等鞠了一躬,身上的氣息瞬間變了幾分。

    編劇暗暗驚奇,這會再看她的眉眼,卻奇怪的發現那份妖豔和明媚,竟是絲毫不影響她對歐陽雪的詮釋。

    明明半個小時之前,她還覺得她的相貌不適合這個角色。

    可這會,她卻開始覺得歐陽雪好像就該如此。

    製片忍不住低聲開口:“鄭導,這個蘇向晚…很……很驚豔啊!”

    鄭玉龍沉默着沒做聲。

    一旁的編劇也忍不住開口:“是啊,真是奇了怪了。她沒上臺之前我覺得趙欣寧的歐陽雪是有七分合格的,可她上臺以後,她卻成了我心裏的歐陽雪,仔細想想,卻記不起趙欣寧方纔飾演的歐陽雪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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