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她得的什麼病她已經沒有印象了,只記得當初發起慈善捐助時自己也捐了一萬塊錢。

    不過可想而知,這種病症的花費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

    這樣想來,她倒是想得通爲什麼沈怡最後會出賣自己了。

    想必是爲了錢,爲了給孟筱蘭治病的錢。

    所以沈怡不惜出賣自己這個在她手下碌碌無爲卻麻煩不斷的藝人。

    蘇向晚輕輕出了口氣,有些唏噓。

    從一個母親的角度,她能理解沈怡的做法,相信她那樣溫柔的人若非是逼不得已,也不會做出這種事。

    可從身爲一個人的道德底線來講,她卻不能認同和原諒。

    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都有太多的無可奈何,卻不能爲求自保,肆意見踐踏她人。

    腦中的思緒有些亂,蘇向晚不由得自嘲的輕笑一聲。

    其實她這樣的人談什麼道德底線也挺虛僞的,說實在一點,她就是記仇就是心胸狹隘,沒法輕易原諒傷害過她的人。

    不過如今她已爲人妻,爲人母,倒也沒有原本那麼尖銳了。

    只要沈怡和孟筱蘭不來招惹她,她也不會把兩人當做敵人。

    *

    發佈會結束後,蘇向晚和厲瀟瀟一行人回到酒店。

    回到酒店時,正巧瞧見慕沉洲和米粒在陪着年年玩。

    穿着米色開襠褲的慕錦年小朋友不知羞的坐在柔軟的大牀上,手裏拿着個搖鈴,搖個不停,似乎頗爲開心。

    見到蘇向晚的一瞬,年年先是愣了一瞬,隨即就好不猶豫的丟掉玩具,搖搖晃晃的朝着蘇向晚爬了過來。

    慕沉洲忍不住開口抱怨道:“晚晚,你不在這臭小子誰也不給抱。”

    米粒點點頭,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硬要抱卻被尿了一身。”

    慕沉洲有些惱,擡手壓扁了米粒的蘑菇頭:“小蘑菇你再亂說話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米粒看了他一眼緩緩道:“等你能打過我再說。”

    慕沉洲:……

    慕沉洲格外鬱悶,因爲他發現現在不僅僅是他在家越來越沒地位,在外面也越來越沒有威嚴,連一個愛喝草莓牛奶的蘑菇頭都敢對他這麼不客氣。

    就在蘇向晚打算把年年抱起來時,慕北霆卻先一步將年年抱起。

    年年小朋友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就開始嚎啕大哭,豆大的眼淚順着皺巴巴的小臉噼裏啪啦的往下掉,委屈的不行,嗓門大的能將房頂掀翻。

    年年覺得自己最近很委屈,每天都是叔叔陪着自己,粑粑和麻麻都不要他。

    聽着這刺穿耳膜的哭聲,慕北霆的臉色頓時黑了幾分。

    沒良心的小東西!

    平素他帶他容易麼,只要晚晚一在,臭小子就翻臉不認人。

    蘇向晚伸手將年年抱了過來,年年咬着小拳頭,這才止住了哭聲,只是白白嫩嫩的包子臉上還掛着淚痕,睫毛上也染着淚花,說不出的可憐。

    蘇向晚輕輕親了親他的小臉:“年年想媽媽了是不是?媽媽親親。”

    年年咿咿呀呀的說了半天,雖然沒人聽得懂他在說什麼,卻偏生能感受到小傢伙深刻的委屈和怨念。

    “媽媽知道錯了,媽媽下次多陪年年玩好不好?”蘇向晚低聲哄着懷裏的小寶貝,心都隨着這一團變得越來越軟。

    這樣就很好,她不會再想着去報復誰,而是想着要保護誰。

    變強不是爲了去害人,而是爲了能夠守護自己擁有的一切,爲了保證所擁有的不被人搶走和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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