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他說的有得必有失，此消彼長？
兩人陷入久久的沉默，蘇向晚的視線落在遠處連綿的山脈上。
不多時，她的眸子就清明起來。
譏笑出聲：“荒謬，她們會失去是因爲她們作惡多端，世間真理從來都是邪不壓正。”
寒澈不急不緩，背對着她而立，竟是有幾分飄渺的意味，仿若要羽化登仙：“那你告訴我，前世你心底純善，爲何最後落得那種境地？”
蘇向晚略一思忖，便迴應道：“所以我重生了，她們卻死了。”
寒澈輕笑出聲，似乎是在笑她天真：“所以你也覺得我純善？是好人？”
蘇向晚語塞，寒澈給她的感覺，從來都說不清楚。
她從來不敢輕下定論，不敢認爲他是一個好人。
見他不做聲，寒澈再度道：“天底下的好人何其多，難道命運對所有人就都公平？何況《無雙》的劇本你最該清楚，沒有人能把黑白善惡幾字，分的乾淨純粹。”
蘇向晚沉默。
寒澈說的沒錯，人都是複雜的生物，即便是她前世，也只敢說自己是個好人，卻不能說自己沒做過壞事。
可她不信這個邪，不信他那些歪理謬論。
似乎知道她不會相信，寒澈遠眺着羣山輕聲道：“你且看着吧。”
他的話輕飄飄的，卻讓蘇向晚隱隱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蘇向晚再度追問。
寒澈不在意的笑了笑：“知道的方纔已經都說與你聽了。”
停滯了半個小時左右，因爲這處沒信號，蘇向晚怕慕北霆聯繫不上自己會着急，便開口道：“回吧，這天可真冷。”
寒澈也收回目光，轉身和她一道下山。
“我們不會永遠這麼順遂下去的，晚晚，物極必反。”寒澈走在她身側輕聲勸說着。
蘇向晚沉默着沒有搭話，可心底卻又忍不住去思量他的話。
雪多路滑，上山的時候借力之後倒是還好，可這會下山，卻難了許多，只怕一個不小心便會滾落山崖。
寒澈率先走下一大步後，便回頭去扶蘇向晚。
因着兩人都戴着厚厚的手套，蘇向晚倒也沒避諱，扶着他向下。
兩人交替着前行，不一會，山路上就留下兩排腳印，回頭望去，直通山頂。
爲了求穩，兩人走的都不快，雪晶散落在臉上，倒是有一種別樣的暢快。
沒多久，卻聽山頂上一陣轟隆隆的聲音。
兩人擡頭看去，卻見從側面的山頂，一大團積雪傾斜而下，氣勢洶洶，翻滾着叫囂着朝他們奔來，宛若萬馬奔騰，又像是滔天巨浪，到處一片雪霧蒸騰。
蘇向晚瞳孔一緊，隱隱已經感覺到鋪天蓋地的雪沙落在身上。
“是雪崩！”
“快走！”
一時間，蘇向晚和寒澈也顧不上再求穩，兩人撒腿就開始狂奔。
可頭頂的大雪卻比他們更快，順着山勢席捲而來，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