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粗魯的替她擦乾了臉上的眼淚，皺了皺眉頭。
夏緋色臉上的淚痕倒是沒有了，可一雙眼睛還是霧濛濛的，睫毛上沾染着的水光晶瑩剔透，鼻尖也有些泛紅，讓人心疼的不行。
“別哭了！”他沉聲道。
夏緋色看了看他被自己哭溼的軍裝衣角，緩緩擡手用力替他擦了擦。
李慕白看着她的動作沒做聲。
可擦了半天，上面還是有着一片淚痕。
夏緋色扁了扁嘴，擡眸看向他輕聲道：“擦不掉。”
“別擦了，我看看傷哪了。”李慕白溫聲開口。
夏緋色吸了吸鼻子，坐在牀上雙手擱在一起，低着頭，沒動。
李慕白上前將窗簾拉上，而後又將門上了鎖，隨後將自己的外套也掛了起來，解開了袖口的扣子低聲道：“趕緊的。”
夏緋色看了他一眼，緩緩解開病號服上衣的鈕釦。
剛剛醫生好像說讓她擦什麼藥來着…她什麼也沒聽進去……
李慕白站在一旁看着她動作緩慢，倒是難得的沒催她。
磨蹭了半天，夏緋色緩緩將病號服褪下了大半。
李慕白的眸色瞬間就暗了下來。
女人的雪白上一大片紅腫青紫，格外猙獰，一道道傷痕縱橫交錯、觸目驚心。
他脣瓣輕抿沒做聲，夏緋色看他沒有動靜，便也歪了歪腦袋，想看看自己背上是什麼模樣。
李慕白摁住她的腦袋，把她的衣服拽了上來，替她扣了兩顆釦子道：“我去找醫生問問情況。”
話落，李慕白轉身出去，夏緋色坐在牀上發呆。
其實…也不是一切都是壞的吧。
第一次的時候，她被吳靖宇的母親趕走，甚至因爲付不起醫藥費不敢在醫院多住上幾天，只能一個人死扛。
可現在，至少有一個人還陪着她，至少他知道她受傷會風風火火的趕回來。
這樣想來，是不是事情其實還是變好了呢？
夏緋色掀開了幾分被子，雙手落在了字的小腿上。
從醒來到現在，她一直都在迴避着這個問題，甚至不敢去問醫生一句。
小腿連到腳踝的傷處，皆是麻木的沒有半點知覺。
夏緋色忍不住想，如果不能跳舞了，她能做什麼？
*
李慕白回來時，手裏又多了幾盒藥。
夏緋色轉頭看向他，什麼也沒問。
李慕白輕出了口氣，大手掐上她的臉蛋，用力往外扯。
“唔…疼……你幹嘛？”夏緋色疼的眼圈通紅，本來心裏就不舒坦，他再一欺負她，差點就哭給他看。
李慕白沒好氣的道：“腿沒事，沒傷到骨頭。之前手術的地方有點問題，醫生給你打了麻藥做了手術修復。”
夏緋色呆呆的看着他，還沒反應過來。
李慕白看了看時間道：“再過二十分鐘左右，應該就有知覺了。”
“真的？”夏緋色緩緩開口，像是不大相信。
“恩，真的。”
她緩緩對他露出一抹笑來，輕聲問：“那我還能跳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