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死了,你的承諾也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不願意讓你照顧我,我對我現在走的路,從來沒有後悔過。”梵靈樞堅決地說。
“我不想回頭。”她默默地加了一句。
洛辭沒有再說話,他原本就是不善言辭的人,尤其對於她,他從來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當年在蓬萊島,蕭懷醉還活着的時候,誰也想不到那樣一個落拓不羈的人,居然會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
“阿辭,你喜歡靈樞嗎”
彼時的他,還是年少,兩人執着黑白棋子廝殺,蕭懷醉輕描淡寫一句話,讓他方寸大亂。
所有的防守,攻擊全線崩潰。
他年輕的臉上微微泛起緋色,風從遙遠的地方吹來,掠過木製的涼亭,拂在他身上。
格外清亮,他卻覺得心臟在灼熱地燃燒着。
“是不是,你倒是說句話呀。”蕭懷醉追着問,看他棋路亂了,自己就無恥地攻城略地起來。
這輩子沒贏過他幾次,看來棋道不盡要機關算盡,有時也要攻心爲上啊
“師兄知道了,何必再問。”他低聲說,掠過耳邊的風都像是在戲弄他。
看着錯綜複雜的棋盤,忽然不知道該下在哪一步。
慢慢理清頭緒,終於看到一步好棋,他剛準備放下白子,身後響起了少女清甜的聲音。
“啊呀小師叔你走了好多臭棋啊來我教你”端着茶水過來的梵靈樞,皺着鼻子說。
梵靈樞敏捷地躲開,嘿嘿笑着,爲洛辭指了一步棋。
“小師叔,下這裏殺他一個回馬槍”
洛辭微微揚起脣角,聽了他的話,將白棋放下。
“君子之德啊君子之德”蕭懷醉氣得瞪眼睛,“何爲對弈,一黑一白哪能二打一”
“別聽他的,讓他輸輸了這一局,這個月他就沒酒喝了”梵靈樞笑嘻嘻地說。
“養女兒都是潑出去的水”蕭懷醉站起來,抄起涼亭裏的掃帚追出去,將一路尖叫的她打得遠遠的。
片刻之後,蕭懷醉氣喘吁吁地拎着幾乎散架的掃帚回來了。
洛辭坐在亭中,依舊白衣勝雪,背脊孤傲筆直。
“師兄。”他忽然開口說,“你若能將她許配給我,將來不愁沒酒喝。”
蕭懷醉一愣,隨即嘿嘿笑着坐下來,“你還真看上那個野丫頭啦”
“嗯。”他點點頭,“我想娶她,不管她是什麼樣的,我發誓,會一生一世對她好。”
蕭懷醉難得地嚴肅起來,坐在他對面,沉吟着,然後打量着他,似乎在琢磨他說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
他也端坐在那裏,微微垂着眸,任他打量。
風靜靜地吹着,涼亭中安靜無聲。
被打跑出去的梵靈樞悄悄地折回來,蹲在涼亭下面,準備對義父來一個奇襲。
蕭懷醉忽然道:“我將靈樞許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