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一揮手,元羿彷彿被一股怪力牽扯着,猛地向後退去,站在黑暗的邊緣踟躕了片刻,便轉身消失。
梵靈樞心裏一動,檀九背對着看不到,但是她卻看得很清楚,元羿那踟躕的片刻,擡起血紅色的眼眸深深看了她一眼。
幾乎是瞬間的福至心靈,讓她不動聲色地面對着檀九,“是,我不該多管閒事,這就回城主府吧,外面實在太冷了。”
檀九動了動手指,纏繞的細微絲線便帶着他一起消失在黑夜中。
梵靈樞不敢多留,步履匆匆返回城主府,在黑夜中的庭院裏坐下,點燃一堆篝火,靜靜地看着火焰出神。
元羿和她一樣,對那個傀儡師的能力沒有任何判斷,他在這個世界彷彿 bug 一樣的存在,詭異莫測。
所以元羿大概和她一樣,在某種試探的邊緣吧。
那麼,她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便是找到他的弱點,否則哪怕從寒鴉城中逃出去,他們也不是安全的。
'“你今天試探了城主,怎麼樣”如夢獸問。
“她不像人類。”梵靈樞頓了一下,接着說,“但他又確實是人類。”
這番話弄的人莫名其妙,如夢獸的邏輯思維也完全無法聽明白。
“究竟是不是人”
“人怎麼可能有那樣的脈搏,如同雷霆萬鈞,洪流奔涌,墜入無聲之處,我的手纔剛剛觸摸到,便不敢繼續往下探究,因爲往下可能是連我都無法領會的深淵。”
梵靈樞低聲問道:“你說的傀儡師,便是這樣嗎”
“活得久了,自然聽過的事情要多一些,像這樣的傀儡師,大概就是傳說之中領悟了魂之境界的大傀儡師吧。”
“魂之境界”
如夢獸道:“如你所說,那是一個我也無法領會的深淵。”稍微停頓了一下,如夢獸又勸她,“梵靈樞,既然知道這是一個深淵,就不要繼續送死了,儘早離開吧。”
“以他的實力,我想離開怎麼可能就算離開也會被他追殺到死。”何況還有元羿,她絕不會臨陣脫逃。
“但這樣的人,你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做夢”如夢獸的語氣十分重,“傀儡師,怎麼會做夢你就好好想想,你能讓一截木頭做夢嗎”
“自然不能。”
“那不就完了既然不能,爲何要留在這裏送死”
良久之後,梵靈樞才揚起脣角,道:“他不能做夢,我可以爲他盜一個夢。”
'“”如夢獸滿腦子問號,“盜夢盜誰的夢”
梵靈樞摸着下巴,認真思考着:“寒鴉城中都是一羣亡命之徒,他們的夢自然沒什麼意思,那個小木頭人說過,城主想做夢,無非是想見一個女人罷了,整個寒鴉城,就我一個比較正常的女人吧。”
前面的話讓如夢獸贊同地點頭,但說到最後一句,他恨不得噴她一臉口水:你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這個世界上最不正常的女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