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呆站在醫院的長廊上,看着手術室頂上亮着的燈,神情呆滯,眼睛裏沒有一絲的光亮。
“姐”
“小悠”
白墨寒和蕭慕笙匆匆趕到,他們一得到消息就立刻趕了過來,誰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出這樣的事情。
“寒,慕笙。”小悠總算是有了一點反應,木木的轉過身,看到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眼淚終於止不住落了下來。
“沒事的,會沒事的。”白墨寒眉頭緊鎖,上前兩步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
小悠的身子抖得厲害,她搖着頭,聲音沙啞的不像話:“是我害了雨琦,都是我。如果不是我說晚上請她喫飯,就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了,她也不會爲了救我被那個人刺傷。”
“別這麼說,這並不怪你,一切只是巧合罷了。我想,如果雨琦想着的話,她也一定不想你這麼自責的。”白墨寒輕輕的拍着她的肩,輕聲安慰道。
蕭慕笙則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手術室的方向,好一會才緩過神來,艱澀的開口:“雨琦姐姐她,會沒事吧”
蕭慕笙說不上自己的心情,雨琦跟他表白的時候,他很意外,可以說完全被嚇壞了。
在他的心裏,雨琦一直是和小悠樣的存在,都是他的姐姐。因爲姐姐的關係,他也一直很喜歡雨琦姐姐,但是這是親情,是友情,卻不是愛情。
從那天之後,他也一直很糾結,他不想就這樣失去一個可靠的姐姐,可是他也沒辦法和雨琦在一起。
但是今天,他聽說,雨琦爲了救姐姐,受了很嚴重的傷,很嚴重很嚴重,他的心裏又泛起了漣漪。
這種感覺說不清楚,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
此時此事,他只知道,他不想雨琦有事,他還想雨琦姐姐能好起來,和以前一樣在他偷懶的時候罵他,在他拖稿的時候揍他。
雨琦姐姐,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而對於這個問題,小悠遲遲沒有說話,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親眼看着那把刀刺進了雨琦的身體裏,看着滿地的鮮血。
那麼多的血,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多的血,包括粱斐簡單的檢查之後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知道,結果很糟糕,可是
可是她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越來越深,已經是半夜了,手術也進行了整整五個小時了,可是裏面的人依舊沒有出來。
“小悠,要不要休息一會,粱斐出來了我再喊你。”白墨寒看着她紅腫的眼睛和蒼白的臉色,擔心的問道。
“不,我要等雨琦出。”小悠堅定的搖了搖頭。
結果還沒有出來,她哪裏能睡得着。
這麼久以來,她早就將雨琦當成是自己的家人了,如今她因爲自己受了這麼重的傷,她的心也徹底的亂了。“唉。”白墨寒見她堅持的模樣嘆了一口氣,小悠對雨琦的感情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從小悠進宮氏開始,那個女孩就一直跟在她的身邊,即使一開
在爲止,只是他看到的,雨琦就不知道幫了小悠多少忙了,這個姑娘對小悠是真的衷心。他也不想雨琦出什麼事。
“靠我身上歇一會吧。”白墨寒伸手將她攬進懷裏,這樣讓她舒服一點也好。
小悠這才點點頭,整個身子依偎在白墨寒的懷裏。
又過了幾個小時,已經是後半夜了,手術室的燈才滅了。
一直緊緊盯着手術室動向的小悠立刻站了起來。
手術室門推開,疲勞的醫生們和粱斐一起走了出來,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的腳步看起來有些沉重。
“梁醫生,雨琦她怎麼樣了沒事了吧”小悠急急地問道。
粱斐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甚至連口罩也沒有摘,就這麼站在那裏垂着頭,不去看她。
沉默在走廊上瀰漫了開,小悠的心愈發的涼了起來。
爲什麼不回答她的話粱斐的醫術這麼高超,當初可以把她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現在也一定能將雨琦拉回來的啊。
“抱歉,夫人。”
粱斐淡淡的,帶着歉意的聲音在空氣中瀰漫,那麼縹緲,那麼的不真實。
小悠只覺得耳邊像是炸開了一道驚雷,接着眼前泛起了一片白光。
“你說什麼呢梁醫生,好好的道什麼歉雨琦她她沒事的對吧一定沒事了是不是,這種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不然我會生氣的哦。”她緊緊抓着白墨寒的胳膊穩住踉蹌的身形,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粱斐嘆了一口氣,摘下口罩,一雙眼睛去不敢去和小悠對視。
“雨琦小姐傷的太重了,又耽誤了時間,所以夫人,再去見見她最後一面吧。實在抱歉。”粱斐後退了兩步,朝着小悠深深的彎下腰,卻再也沒起來。
“不會的,不會的怎麼可能呢她晚上還好好的和我坐在一起喫飯呢,她還說一輩子都不會離開宮氏,要一直跟着我做事呢怎麼可能呢不可能不可能”
小悠失控的靠在白墨寒的身上,雙手捂着眼睛,壓抑的哭聲自喉嚨裏慢慢的瀰漫了開。
“小悠。”白墨寒緊緊地擁着她,卻知不道該如何安慰,這樣的事情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蕭慕笙,緊緊地捏着拳頭,突然猛地轉身大步的跑了出去。
“蕭先生”粱斐擔心的喊了一聲。
白墨寒衝着他搖了搖頭:“沒事,他應該是去看雨琦了。小悠,走吧,就像粱斐說的,再去見她最後一面。”
小悠微微閉上了眼睛,大顆的淚珠順着臉頰流下。
最後一面
爲什麼會有這麼殘忍的詞
她不想去,或許,只要她不去,雨琦就會一直在她身邊,這個最後一面就會一直留着。
“走吧。”白墨寒捏了捏她的手心,她的傷心難過他都看在眼裏,可是卻沒有任何的辦法。現在的他,是真的一點忙都幫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