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不依不饒的,寧休只得回答:“長公主說,你不適合京城”
“呸”楊殊毫不客氣,“我生在這裏,長在這裏,怎麼就不適合了像你們一樣浪跡江湖,那種苦日子我才過不慣”
“可你性子太野”
楊殊冷笑:“我哪裏野了現在不是混得好好的,哪裏野了”
寧休再次閉嘴。
“說啊你們到底在密謀什麼憑什麼要把我送過去當道士喫苦”
“你可以不出家的,師兄就沒有出家。”
“這是重點嗎”楊殊差點跳起來。
可是這回,不管他怎麼生氣,寧休就是不答。
楊殊氣得夠嗆:“滾滾滾沒見過送上門當師兄的。我不需要你幫,你也不用替我查了”
寧休想了想,站起來:“那我先走了,有事就用這個傳訊給我。”
他留下了一枚短笛,乾脆利落地走人了。
楊殊更生氣了。什麼人啊,說滾還真滾了
可他又拉不下臉留寧休,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出去了。
明微慢吞吞喝完一盞茶,說:“你這是恃寵而驕啊”
“喂”
明微擺手:“你別把氣撒到我身上,我可不是你師兄,任你撒氣不發火的。”
楊殊更氣了,偏偏他這氣又沒處發,梗了半天,終於道:“你會不會說話這時候不應該安慰我嗎”
明微眨了下眼:“哦。”
然後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彆氣了,乖。”
“”
“懶得跟你說”他面頰發紅,拔腿往外走,一不小心,腦袋撞在了門框上。
明微忍不住笑。
聽到笑聲,楊殊更惱,哼了聲,氣呼呼地走了。
見他身影消失,明微收了笑,看着桌上的殘茶。
寧休的反應有點奇怪,他肯定沒有說全部的實話。楊殊生於侯府,嬌養着長大,離開京城,對他來說才辛苦。沒有環繞的僕從侍婢,沒有錦衣玉食,叫他像個江湖人一樣生活,太難想象了。
長公主爲什麼要送他離開京城到底有什麼危險,讓她覺得楊殊在外面更好還有,她怎麼會死得那麼突然,又留下那樣的遺言
有太多說不通的地方了。
梆子敲響,已經四更了。
明微起身伸了個懶腰,準備回去休息。
橋洞屍骨之案告一段落,而玄非以她沒有想過的方式出現,她需要好好考慮一下,玄都觀的問題了
時隔半個月,紀小五看到自家大門,差點哭出來。
“我的娘誒,終於活着回來了哎喲”
剛說完,腦袋上就捱了一記,卻是紀大老爺從門裏出來了。
“出去遊個學,就要死要活的,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紀小五捂着腦袋,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爹啊,你兒子真的差點要死要活,你知不知道
“小叔”珠兒撲出來。
紀小五感動得眼淚汪汪,心想還是珠兒好
“你是不是被先生打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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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家小孩,有沒有人管的
“哦”
喫過晚飯,兩人到隔壁院子的屋頂說話。
“你說教我玄術的,說話算話”
“當然。”明微指着院子裏的多福,“我已經跟多福說過了,你想學什麼就教什麼。”
紀小五不開心:“你有沒有點誠意親自教一下會死嗎”
“你別瞧不起多福好不好”
“我沒瞧不起多福,是你瞧不起我”
明微覺得這個對話有點沒營養,就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沒時間。”
“什麼重要的事”不打破砂鍋問到底,就不是紀小五了。
“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
“切”紀小五扭開頭。
明微笑眯眯地看着他:“表哥,所謂江湖,你已經親身體驗過了,感覺如何”
紀小五撇撇嘴:“少來我整個就是去唱大戲的江湖江湖在哪裏”
“丐幫啊”明微道,“你不能否認丐幫是江湖的一部分吧”
“話是這麼說,可”紀小五不知道該怎麼表述,總覺得哪裏不對。
“那我問你個問題,你看過那麼多的話本,裏面有寫他們行走江湖的錢從哪裏來的嗎”
紀小五抓抓頭,想不起來了。
“都沒寫對不對因爲那是美化過的。人活着要喫飯,要穿衣,要有生理和心理需求,這些都是要錢的。下乘的像京城丐幫這樣,什麼齷齪事都幹。好一點的,無非跟洛城丐幫差不多,雖說不幹這種喪良心的事,但是賭場青樓,這些生意遊走在黑白之間,一小心就會過界。”
紀小五低聲說:“我想當神仙的”
明微輕笑:“所謂神仙,無非就是會玄術的江湖人,道理是一樣的。你現在還沒有見過玄門中人,見了就會知道,他們也有七情六慾,和普通人沒什麼差別。”
紀小五斜眼看她:“說大道理一套一套的,那你爲什麼好好的千金小姐不當,混跡江湖”
“我也是沒辦法啊”明微攤了攤手,“天選之人,偏偏我是命師,我不擔誰擔呢”
“呸”紀小五被她的厚臉皮打敗了。
明微笑了出來。
笑完了,她說:“好了,我要練功了。”
紀小五眼睛一亮:“教我”
明微想了想:“也行,你先背熟這段口訣”
紀家庭院裏,董氏一邊搖着扇子,一邊看着隔壁屋頂的紀小五和明微:“表妹和小五感情很好啊”
紀凌瞧過去一眼,納悶:“他們倆居然談得來表妹到現在都沒說退婚,真是好奇怪”
剛說完,被董氏拍了下:“有你這麼當哥哥的嗎巴不得弟弟被嫌棄”
紀凌辯解:“不是,你不知道表妹她哎呀,總之,她比小五厲害太多了,這樣不般配”
“有什麼不般配的”董氏不以爲然,“表妹心智成熟,那也是身世的緣故。其實他們倆性格挺相似的。你看咱家這麼多人,誰把小五那些神神叨叨的話當真只有表妹和他說得來。”
紀凌想了想:“好像挺有道理的”
所以,還是可以期待一下表妹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