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殊就想起了那個夜晚,他被月色蠱惑了一般,低下頭想吻她,結果吻到的是她的手心。
如果他人生的每一天,按開心程度排一個座次的話,那個夜晚必然在前三之列。
正浮想聯翩,明微湊到他耳邊,輕輕說:“別作聲。”
嗯楊殊稍稍拉回神智,發現外面好像有人
看到燈熄的一瞬間,阿綰差點跳起來。
還好阿玄及時把她拉到柱子後面去了。
“你幹什麼”他壓低聲音。
“熄燈,居然熄燈了”阿綰語無倫次,“這怎麼行他們想幹什麼過分了啊不行不行,我”
阿玄嘆氣:“那你也不能衝進去啊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公子心裏有數。就算他真幹了,你這樣衝進去只會惹惱他的。”
“有數個鬼啊就算公子把持得住,她一直在旁邊勾引的話,也能把持得住”
阿玄一想,有道理血氣方剛的少年郎,衝動起來有多衝動,阿玄也是同齡人,當然能理解
可他們總不能去捉公子的奸吧
“那你也不能去。這種事,喫虧的是女子,明姑娘都沒反對,你急什麼”
“我”
“再說了,明姑娘千里迢迢追到這裏來,代表着什麼,你不明白嗎公子恐怕很久都不會回京了,你想叫他一直打光棍啊”
“可是她沒有退婚”阿綰想起來就氣,“那邊還有個未婚夫,這邊跟公子勾勾搭搭,這算什麼嘛公子豈不是成了見不得人的姦夫”
阿玄極力地把她往後扯:“就算這樣,公子自己樂意,你有什麼辦法”
阿綰呆了一下,被他這句樂意,說得悲從中來。
是啊,他自己樂意,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真是太過分了
“走吧,我們回去。”阿玄想將她帶回去。
阿綰倔強地搖頭:“我不就算沒辦法,我也得盯着”
然後又貓回去了。
阿玄拿她沒辦法,只好跟上去,免得她一時控制不住。
屋裏明微低笑,看到窗戶邊似有人影晃動,她將手一搭,勾住了楊殊的肩膀,整個人就貼了上去。
楊殊知道外頭有人,但被她的突然襲擊搞得心神都飛了。溫溫軟軟的軀體,就那樣貼在他的胸口,臉龐埋在他的肩上,柔順的青絲在擦着他的臉頰,體香幽幽,縈繞不去。
他張了張嘴,口乾舌燥:“你”
“噓”明微瞥着窗戶,確定那裏有人往裏看,便手肘一彎,撞了桌子一下。
趴在窗外的阿綰,因爲屋裏太黑,找不到他們人在哪,正一寸一寸地搜索。聽到這聲音,立刻鎖定位置,果然看到了微微晃動的人影。
兩個身影重疊着,他們分明抱在一起。
太不要臉了果然趁着他們不注意,就動手動腳。
明微聽到輕微的磨牙聲,更想笑了,乾脆整個人都挪到他身上,完全掛在他懷裏。
阿綰看不到別的,只瞧見她繞過來的兩隻手臂
,氣得要衝進去。
阿玄怎麼會讓她幹出這種事就死死地拉着,將她拽離了窗戶。
“我纔要問你幹什麼”阿玄嚴肅地喝問,“就算要捉姦,你以爲什麼身份捉公子的奸別胡鬧了”
“可是,可是”阿玄從來都沒什麼脾氣,猛然被他這麼說,阿綰委屈得都要哭出來了。
阿玄嘆了口氣,抓了她的手臂回自己的屋:“我知道你是替公子不平,可是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覺得公子委屈,焉知他不是樂在其中”
阿綰真的哭了:“我不管,反正她很過分”
嘴上這麼說,還是乖乖地讓阿玄拖回去了。
屋裏,明微低笑出聲。
耳邊忽地響起幽幽的聲音:“很好玩麼”
她笑眯眯地承認:“是啊阿綰知道她戀兄嗎”
“她戀不戀我不知道”楊殊原本好好放在膝蓋上的手擡起來,貼住她的後背,慢慢往上移,輕聲說,“我只想知道,你就這麼確定我把持得住”
明微怔了一下,沒等她將疑惑問出口,那隻手已經滑到前面來,托住了她的臉龐。
下一刻,他低下頭,準確地含住了她的脣。
“唔”明微低應一聲,脣齒相纏的陌生觸感傳來,第一反應是有點奇怪,然後覺得過於親密了,仔細感受了一下,又想着感覺不錯,索性由他去了。
一開始他是生疏的,全憑着感覺胡亂啃咬,腦子興奮極了,哪裏想得到其他。直到明微悶哼一聲,嗑到了嘴脣,他才稍微冷靜下來,放慢步調。然後漸漸找到了要點,便如魚得水起來。
親的時間太久了,明微有點喘不過氣,便想先冷一冷。
然而,她只是稍微推了一下,雙脣分開一瞬,他又貼了上來,如影隨形。
這會兒,楊殊的腦子其實不太清醒。
男孩子從十三四歲起,多半會有不可說的夢境,他當然也有。
只是早年長公主管得緊,養成了他自律的性子。等年紀再大些,他們二老又去世了。說不清的身世,克妻命這些摻雜起來,他沒有心思放在這方面,便是有浮想聯翩的時候,也剋制着。
這是他第一次放縱自己的浮思,順着感覺走。
有些東西,剋制太久,一旦放出籠,難免失控。
輕微的推拒,根本到達不了他的腦子。除了脣齒,連手掌的遊動也放肆起來。掌下的每一寸,都柔軟得不可思議,不知不覺,探向了未知的領域。
明微覺得自己的心跳太快了,感覺也變得遲鈍起來,她必須冷一冷,不然警惕心都要丟光了
這樣想着,她毫不猶豫咬了下去。
一聲悶哼,箍着她的人終於冷靜了一點,慢慢放開她的嘴脣,滾燙的手掌也停住了。
楊殊張了張嘴,剛想道歉,就聽她說:“等等,休息一下再繼續可以嗎我有點喘不上氣。”
嗯不是覺得他太過分所以生氣了
黑暗中,明微的手往下滑落,在他身上摸索:“還有,你身上什麼東西,硌得好難受。”
他來不及阻止,就發現那個不可言說的東西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