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音波功的,倒也有幾個玄門,路數和他們都不合嗎”
“不一樣。她以攻擊心神爲主,叫人心潮起伏,難以剋制。”
黑衣人思量一番:“還真是不曾見過這樣的。你說她現在就在城中”
“是。她跟着商隊來的,雪狼部聲稱,商隊在途中救了他們的王子納蘇,是他們的貴客。”
黑衣人明白了:“你擔心她是雪狼部找來的幫手。”
“正是。”上智法師將情況說了一下,無奈道,“我本想仔細盯一盯,沒想到呼倫王子先看上了她,只能出手了。”
黑衣人冷冷道:“你怕是被蘇圖給耍了。”
上智法師一愣。
“呼倫看到她,是不是真的偶遇,這是個問題。也許她來雲彩城之時,並沒有那麼堅定想幫雪狼部,但你們三番兩次去挑釁她,現在已經不可挽回了。”
“這不能吧”上智法師不相信,“哪有這麼巧的事”
黑衣人不以爲然:“這有什麼算準了呼倫去打獵的時間,叫她去騎馬,有納蘇在,很容易讓他們遇上。呼倫喜歡美人,誰不知道突然來一箇中原美人,以他的囂張的性格,會不動手嗎”
“這”
“她那麼幹脆把呼倫還回來,還幾次聲明不想與乞胡部爲難,足以說明她並不是那麼想摻和進來。”
上智法師回想了一遍,終於確定自己犯錯了,惶恐不已:“對不起,恩公”
黑衣人陰着臉:“想來你在草原久了,忘記了高手如雲的滋味。不能小看任何人,尤其是女人和殘廢。”
“是”
上智法師心甘情願被他責備。確實是他太自大了,沒有細究原因,覺得剷除了就好。哪知道這個高手,居然是這種層次的高手。
黑衣人倒沒有過多斥責:“好了,事已至此,多半已經不可挽回,想想怎麼收尾吧”
上智法師問:“是否去尋她商議”
黑衣人搖頭:“難了。就算她原來真的不想與乞胡部作對,你緊追不捨,她決定還擊的那一刻,就已經動怒了。還是想想怎麼徹底剷除她吧”
“是。”上智法師心情灰暗,根本沒有注意到,腕上那串佛珠,正微微發熱。
明微聽完這番對談,結束運功。
“果然有問題。”她喃喃。
“小姐,有什麼問題”多福沏茶回來,順口問了句。
“上智法師背後有人。”明微隨口道。
這些事,多福都是知道的,她沒有刻意瞞着。
“啊,上智法師已經很厲害了,他背後的人,得多厲害”
“誰知道呢”
明微坐下來,看着桌上三件信物。
一枚平安符,一塊烏黑的鐵片,一隻戒指。
第一件是明三的,鬼金羊。第二件是虛日鼠,第三件是女土蝠。
明三和女土蝠已死,感應微弱。虛日鼠這件
,感應略強一些。
莫非這信物,是星宿之間感應的方式
現在確定他背後有人,要怎麼做呢
對方知道她的存在,一定會來試探的。我在明,敵在暗,這形勢不怎麼理想啊
想到這裏,明微心念一動,問道:“多福,你覺得星宿之間聯繫緊密嗎”
多福想了想:“我覺得他們之間可能不太聯繫,老爺假死,這種情況肯定知道的越少越好。而且,我們殺了好幾個星宿,如果彼此關係很好的話,不是早就該來報仇了嗎”
“有道理”明微撫掌,“明三在東寧潛伏十年,來救他的不過一個虛日鼠。那麼別的星宿在其他地方,可能也會十幾年不挪窩爲了保密,與外界的聯繫肯定很少,那麼對組織的情況,也不會太清楚”
她越說越順溜,多福有點領會了:“小姐想出什麼主意來了”
明微笑道:“我要下個注賭這個在草原的星宿,已經很久沒有聯繫組織了。”
“啊”
她把護身符和戒指交給多福:“多福,用你的法力裹好,不要讓別人感應到。”
然後把剩下那塊鐵片放回懷裏。
黑衣人走了,上智法師親自去搬那盆花。
那盆七色花就放在供奉天神的那座樓上。
他爬上樓梯,剛要去搬花盆,忽然後背汗毛豎起,喝道:“誰在這裏”
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上師,才一個時辰不見,就不記得我了嗎”
上智法師一轉頭,看到欄杆上坐着個少女:“你”
剛剛跟黑衣人商量完怎麼對付她,結果人就找上門來了,感覺特別驚悚。
月光下的明微笑意盈盈:“上師很驚喜也對,在想怎麼對付我,是不是”
上智法師臉色很難看:“姑娘來這裏幹什麼剛纔不是說好了嗎”
“可我後悔了啊”明微說得很隨意,“回去想想,這麼三番兩次被欺上門來,卻什麼也不做,實在不是我的風格。”
她一邊說一邊去瞄上智法師,似乎在考慮從哪裏下手。
上智法師被她看得渾身寒毛直豎,警惕地問:“那你想怎麼樣”
“至少要讓你們得個教訓吧”明微從欄杆跳下,“先前,我還真有點擔心乞胡部不放過我,可是蘇圖王子說,不管我做什麼,雪狼部都會給我撐腰。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反正惹出禍來,也有人給我兜着,是不是”
上智法師一聽這話,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恩公說的沒錯,她先前還沒下定決心,自己和呼倫的行爲,直接將她推到了對立面。現在蘇圖已經放了話,就是讓她來對付自己。
他倒是乾脆,確定她的目的,金鉢一動,搶先出手。
已經知道自己實力不如人,先發制人,或許還能搶到這一線生機
明微擡手,以簫御氣,將金鉢抵住,笑道:“這麼着急送死本姑娘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