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觀星臺亭子裏的明微和楊殊,他很不滿:“有什麼事趕緊說,我現在不能離開太久。”
不把師父留下的謎題破解了,他就是安不下心。
明微卻道:“先生,那個謎題你先拋到一邊吧,我們有更重要的事。”
寧休一臉懷疑。
什麼重要的事,能比師父的謎題更重要
“即便你的院子也被燒了,也不如這個東西重要,哪怕賠上性命也值得。”
寧休被她說愣了:“到底什麼東西”
明微看向觀星臺,吐出四個字:“命師傳承。”
寧休喫驚:“就是你說的那個丟失的命師傳承”
“對。”明微輕聲道,“因爲命師代代單傳,一旦出現意外,容易丟失傳承。故而,祖師爺將傳承放到鎮魂牌裏。若是意外身故,下一代便可從鎮魂牌裏取出,延續下去。然而百餘年前,某一代祖師爺被貪心之人取走鎮魂牌,其弟子還未出師,從此斷了傳承。”
“得到鎮魂牌的人便是玄都觀的先祖,但他們並不知道鎮魂牌的祕密,以爲這只是一件高深的法器,想要收爲己用。可惜的是,他們根本不懂如何駕馭鎮魂牌,反而遭到反噬,只能將之鎮壓在觀星臺下,藉着星辰之力將其深埋。如此百年,只有玄都觀的觀主知道此事,到他玄非這一代,甚至連原由都遺失了。”
她看向寧休:“這就是爲什麼,失去命師令符的人,稱不上命師的原因。先生您將會在幾年後找到線索,回到玄都觀,從他們手中奪回鎮魂牌,從而續上命師傳承。所以,再大的事也不如這件事重要,命師傳承,很快就能由您親自得回。”
寧休愣了好一會兒,才指了指自己:“我”
他平日一派高人風範,難得有這麼呆的時候。若是平常,楊殊定是要笑他的,但現在他也不敢開玩笑了。
“對,就是您”
如果沒能找到師祖,明微會自己奪回命師令符,然後想辦法想這一派傳下去。
但是現在她確定,寧休就是師祖,那麼這塊命師令符,就要交到他的手上。
畢竟她是無命之人,說不準能在這個世界留多久,還是儘量按照原有的路線走比較穩妥。
“您要做好準備。鎮魂牌之所以名爲鎮魂,其實是因爲,裏面鎮壓着諸多強大的妖靈。這個東西,對普通人來說有害無益,哪怕玄士,功力不夠精深,也會爲其所害。這就是我們命師每一代都不夠長命的原因,我們在成爲命師的那一刻,就要用自己生命來鎮壓其中的惡靈。曾經的您,在得回鎮魂牌後,只活了十年左右,就有這方面的原因。但是這次有我在,我們做好準備,儘量消耗鎮魂牌的力量,這樣便能儘量保住您的壽元。”
她一長串話說下來,連停頓都沒有。寧休花了些時間,才理解了她話中之意。
“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不是在調查玄非嗎怎麼突然發現了這個”
“就是因爲玄非啊”楊殊簡短地把事情說了一遍,搭着
寧休理了理思路,明白了:“玄非丟失的那件遺物,其實就是開啓的鑰匙吧”
“應該是。”
寧休思索了一番,搖頭道:“這事有難度。鑰匙在青衣人手上,且他實力如此強大,說不定還有幫手,本身就很難對付。要說挖坑給他跳,那怎麼處理玄都觀這些人觀星臺是他們的重地,他們能保證不插手嗎”
或者說,他們不會將鎮魂牌奪回去嗎
既然明微的歷史裏,他是強行奪回鎮魂牌的,說明玄都觀很看重這玩意兒。
明微笑道:“這有何難我們手裏不是有雞毛可以當令箭嗎”
所謂雞毛,就是聖旨
他們將蔣文峯請來,說了這件事。
蔣文峯二話不說:“我手裏有聖命,可以助你們。但有一點,需要提醒你們。”
“什麼”
“這個青衣人的實力,比你們都要強嗎大概強多少”
與他正面交過手的明微略加思忖,說道:“玄術的話,我最起碼可以跟他鬥個平手。”
楊殊馬上接下去:“武功方向,我不怕他,師兄應該比他還強一點。”
蔣文峯點點頭:“這就是了。此人雖說是高手,但並不能凌駕於你們,爲何能在玄都觀來無影去無蹤恐怕他就藏身在玄都觀這些玄士當中。”
三人對視,不禁對蔣文峯又高看一籌。
這個結論,玄非遇襲時,他們就推斷過。蔣文峯不懂玄術和武功,第一時間抓到這一點,可見心思縝密。
“我們往最差的處境去想,他可能不僅僅藏身在玄都觀,甚至有一個風光的表面身份。假如他以這個身份,鼓動玄都觀與你們爲敵呢便是我有聖命,到底不能完全代表聖上。玄都觀深受聖寵,可是有臨時決斷權的。”
這一點,還真是他們忽略的。
明微虛心求教:“那依您所見,我們該如何應對”
蔣文峯笑道:“依我看,不如攪亂這一潭混水,叫玄都觀一起入局。”
明微怔了下,細細琢磨他這番話。
蔣文峯慢條斯理:“如果你們先擺出陣勢,對方過來搶奪寶物,那就是你們直接對上。到時候玄都觀可以選擇站在你們這邊,也可以選擇奪回寶貝。可是,如果是玄都觀爲了保護自家的東西,嚴守觀星臺,與對方對上呢你們是不是有了更大的空間”
“這”
楊殊撫掌:“果然好主意。這麼一來,我們可以坐山觀虎鬥。而且你不是說,鎮魂牌裏有妖靈嗎這東西出世,肯定需要玄士鎮壓。不如就讓玄都觀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