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太行智將 >第一二七章 平南嶂(求月票)
    “鏘鏘鏘鏘”

    刀鋒之間的對撞,發出陣陣讓人牙酸的聲音。陰雲之下,一叢叢鋼鐵荊棘在南嶂河灘上旋轉砥礪。

    李可爲所率領的騎兵營與松浦健二所率領的騎兵大隊相對進行衝鋒,數百把馬刀一齊劈砍,刀光閃爍好似驟雨;數百匹戰馬馬蹄踏在地上,聲音噼啪如同冰雹。李可爲當屬一員悍將,所訓練出來的士兵也都作戰勇猛,和日軍的騎兵進行對衝竟然絲毫不落下風

    “唰唰”

    李可爲手持着長刀,左右來回的劈砍,他的臂力奇大再加上刀的鋒利,藉助着馬力的衝刺甚至能夠將對面的敵人一刀斬做兩段

    “噠噠噠”

    雙方對着完成了一次衝刺之後各自調轉馬頭,此時旅騎兵營和松浦騎兵大隊已經交換了陣地,重新對面而立。在雙方陣地的中間,幾十匹戰馬孤零零的站在那裏,而它們的主人此時則永遠的躺在了地上。

    李可爲甩了甩馬刀上面的血,目光炯炯的看着松浦大隊。這個敵人讓他感到興奮,之前的對衝之中,松浦大隊在戰機上、陣型上都要處於弱勢,但就算是這樣他們竟然還能夠組織起來衝鋒,而且在衝鋒中松浦大隊不止陣型沒有被衝散,甚至還做出了反擊,給騎兵營造成了些許的傷亡。這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然而,對手越強大,李可爲便越興奮。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這個騎兵營自組建以來就一直沒有什麼像樣的戰鬥,不只是之前一直沒有讓他們跑馬的空間,還有就是他們很難碰到合適的敵人,今天碰到了這樣一個正合適的敵人,他怎麼能不興奮

    和李可爲的戰意高昂正相反,松浦健二此時絲毫沒有和李可爲進行一場馬戰的心思。他原本所收到的命令就是救援南嶂,保障佐佐木的安全。可是現在,他就算是一個傻子也已經明白南嶂的落敗以不可逆轉,他們是騎兵,沒有步兵的跟進就是一堆無根的浮萍

    至於佐佐木,他現在陷入亂軍之中生死未卜。松浦健二不可能因爲這個臨時調動來的長官拼命,打這麼一場毫無意義的戰鬥。

    “聯隊長他果然失敗了竟然真的讓那位大人猜中了既然這樣,看來我也該撤退了。”

    松浦本來隸屬於第五師團的騎兵聯隊,這一次因爲板垣徵四郎對冀中這一戰寄予厚望,才特意將松浦大隊抽調給了佐佐木四六統領。而現在,冀中一戰功敗垂成,佐佐木本人生死未卜,他松浦健二也該爲自己想一想後路了,敗兵之將這個標籤他實在不希望被貼上,尤其對手還是中國的軍隊。

    “希望那位大人給我對我有一個很好的安排吧”

    松浦健二心中這個想法一旦出現,就立刻如雜草一般瘋長了起來,看了亂成一團的鎮子,他就越來越想離開這個爛攤子,經此一戰整個佐佐木聯隊都將被釘在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他必須要快速的和佐佐木聯隊完成切割

    “全體騎兵大隊”

    隨着松浦的一聲令下,整個騎兵大隊立刻撥轉馬頭,側過了馬身保持着警戒同時緩慢的退出了戰場。

    “營長這些小鬼子要撤咱們快追”

    最開始看到松浦大隊一齊調轉馬頭,騎兵營的戰士們都十分警惕,還以爲他們是打算使用什麼特殊戰術。不過很快他們就知道自己是多慮了,並下意識的打算進行追擊。

    “不了,窮寇莫追。而且鬼子騎兵大隊也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損傷,要是貿然追擊的話,反而可能會中了小鬼子的圈套。”

    李可爲倒是很冷靜,沒有因爲松浦大隊的主動撤退就不管不顧的“乘勝追擊”。而是選擇保住眼前的勝利成果,做好警戒工作的同時幫助424團收拾眼前的殘局。

    拔出了刀,將佐佐木的屍體推到在地。嶽斯良面無表情的將手裏的雪楓刀收入鞘中,和佐佐木的對決讓他的刀損傷很大,就算是經過修補也不可能再恢復如初了。

    但嶽斯良沒有時間來心疼自己的刀,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劉川呢讓他立刻來見我。”

    隨手命人收拾好佐佐木的屍首,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安排。嶽斯良詢問起了劉川在哪,說起來劉川其實才是這一次爲佐佐木蓋棺的實際指揮官。

    “團長,你找我”

    劉川帶着他的警衛員趕到嶽斯良的身邊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是血,看起來猙獰可怖。不過從劉川這中氣十足的聲音裏就可以分辨出來,血都是敵人的。

    “嗯,南嶂的戰鬥已經快要徹底結束了。命令部隊,快速結束戰鬥,儘量用子彈解決剩餘的敵人”

    “是團長”

    劉川啪的行了一個利落的禮,擔任了這麼長時間的營長,劉川成長了不少,在做事的時候也多了幾分決斷,不變的則是他在完成任務時永遠都是那麼的堅決。

    嶽斯良沒有

    說話,重重在劉川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在劉川退下之後,嶽斯良帶着警衛排也跟着做起了戰場上的收尾工作。

    儘管嶽斯良知道戰士們都已經很累了,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可現在的形式還容不得他們歇着,獲鹿、真定一帶的戰鬥剛剛開始還不到一天,集冀中一戰的結果如何還未可知。

    “團長”

    正帶隊收拾到戰場的另一側,嶽斯良見到了自己的一營長,白林。

    一見白林滿身悽慘的站在那裏,嶽斯良的眼眶當時就是一紅。

    整整兩天兩夜的戰鬥,當中的慘烈哪裏是語言所能夠形容的。白林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從拿下南嶂之後就一直堅守在這裏,他實在是承受了太多的壓力了。

    在這兩天兩夜當中,嶽斯良無時無刻不在擔心,擔心自己的愛將就這樣折戟沉沙。

    “白林”

    嶽斯良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就抓住了白林的兩隻胳膊。白林現在這是一副什麼樣子啊

    頭上的軍帽不不見了,額角也在汨汨的流着血,兩天兩夜的疲勞,讓他累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只能一大一小的瞪着。嘴也歪到了一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

    “你辛苦了”

    肚子裏有千言萬語,話到嘴邊便只剩下了這四個字。

    “團長”

    白林哽咽的說着,大顆大顆的淚珠噼裏啪啦的往下掉。嶽斯良什麼都沒有說,抓着白林的手卻更緊了,他懂得白林這是在發泄,發泄這兩天兩夜的艱難。

    “團長一營現在還能站着的就剩不到兩百人了”

    白林朝着嶽斯良哭喊到,聽到這話嶽斯良的五官也凝住了。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晃了晃白林的手臂。

    “八百個生龍活虎的小夥子,就剩下二百人了”

    白林近乎夢囈的哭訴着,嶽斯良一把抱住了他,狠狠的在他的後背敲打着,艱難的戰鬥,巨大的傷亡,以及敵人一波接一波的增援。

    難以想象白林當時所承受的壓力究竟是什麼樣的,現在戰鬥結束了,這些負面情緒白林也都一股腦的發泄出來了。

    嶽斯良不停的拍打着白林的後背,這是白林必須經過的一個坎兒,越過了這道坎兒他便真的是成長了,若是邁不過去,那他恐怕就再難進步了。

    過了許久,白林終於平復了心情,嶽斯良這才放開了他。

    “他們都是好樣兒的,南嶂一戰,一營功不可沒。我們在冀中南的路是你們用血趟開的,他們沒有白白犧牲。”

    這個時候,再多的言語都顯得空洞蒼白,嶽斯良也僅僅是說了兩句話,而將更多的時間留給了白林自己。

    離開了白林之後,嶽斯良又在另一處見到了李傑。雖然同樣是一臉的疲憊,但三營整體上要比一營好很多,李傑本人也沒有那麼的狼狽。

    南嶂一戰,嶽斯良對自己手下三個營的安排都是最合適的。

    白林的一營堅韌,將他們放在南嶂,死死的佔住這一點,就如同是定海神針一般。也正是因爲一營的堅韌,才能像吸鐵石一般將周邊幾個地區的鬼子全都吸到這來。

    李傑的三營靈活,在戰鬥發展到成熟階段的時候。正是因爲李傑的靈活,才能夠屢次沒鎮子中的一營解圍,同時使用靈活的戰術牽着敵人的鼻子走,將整場戰鬥的節奏把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最後是劉川的二營勇猛,二營作風強悍,在數次的對敵作戰中都展現出了一往無前的精神。這樣的一支勁旅,在戰鬥進入膠着狀態的時候,將他們投入當戰場當中,自然是可以衝鋒陷陣斬將奪旗。

    這一戰,嶽斯良就如同是一個高明的演奏家一般,一幅樂譜在他的手中立刻就會轉變爲華美的樂章。

    何時該高亢激昂,何時該低迴婉轉,全部都在乎他指尖的用力輕重。

    一場大戰下來,當中的利弊得失全部都要等到以後再說,此刻嶽斯良只能將諸多感悟壓在心中。因爲有一個人,正在從遠處向他走來。

    正是騎兵營長李可爲,作爲兄弟部隊來給自己解圍。按照禮數,嶽斯良自然是要招呼一番的。

    隔着老遠,嶽斯良便朝李可爲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過來了。

    而李可爲見嶽斯良這般,當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裝,快步走了過來。在走到離嶽斯良三步遠的時候李可爲突然立正,啪的打了一個軍禮。

    “好久不見,團長。”

    嶽斯良當即爽朗一笑,用力的握着李可爲的手說到。

    “剛接到旅長派你來的消息時,還給我驚了一下呢。你這嫁出去的小媳婦可算是知道回孃家來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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