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變化，就連齊母這麼糙的人都看見了，私下裏對老頭子說程素好像有點不同了，哪裏不同卻又說不上來，只是沒覺得像從前尖銳了，卻也更讓人不敢忽視，她一個淡淡的眼神過來，即使不說話，手腳也沒地兒放似的。
程素參加了大院的婦女主任選舉大會，她的丈夫雖然不在這個部隊了，但房子在，她也有這個資格權利去參選和投票。
有人想把程素的名字報上去參選，但她自己拒絕了，按她的話說，大概明年會去廣城長住，清城偶爾回來住下，假如選中她，她卻又走了，到時候又得重選，太麻煩，還不如一開始就不選了呢。
所以她只參與了投票，抱着齊小七，在大院的小廣場和一堆家屬聽票數。
臺上，在報誰又得票，臺下，春華和程素在咬耳朵說悄悄話。
“從前高嫂子也是做得挺好的，誰知道後來，高林兵出事兒，她突然就帶着兒子回鄉，現在又看這選舉，感覺有些怪怪的。院子沒變，人換了好些，現在大院的好多人，都不太認得，也沒兩句話好說。”春華嘆了一口氣：“還是以前好，人情也熱絡些。”
程素笑道：“都是這樣的，現在還好，以後隨着日子過得更好，人情反而越淡薄，很多帶着算計。這鄰居，住上幾年，有時候還都說不上一句話。”
春華聽着，眉眼就更消沉了。
“你也別灰心，這人相處嘛，都是要合人緣的，總有一些人是合了你的眼緣，相處得極好的。”程素看她這樣，不禁安慰兩句。
春華嗨了一聲：“這倒是。不說這個罷，我聽他們說你明年去廣城好像我們廠也要搬”
比起鄰居相處，她更重視自己的前程，好容易混到了小主管位置，要是廠子搬了，該咋辦
“小七他爸在珠城，我們去廣城住，也離得近些。至於廠子，在南方要辦一個，這邊的也未必遷的，到時候再看吧。”程素笑了笑。
春華哦了一聲，道：“車間裏，也有好些工友怕失業呢”
程素就道：“不管到時候如何，總會安排好的，你放心吧，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是。”
春華點點頭。
這時，選舉結果出來了，也是巧，主任就是住在程素隔壁的鐘嫂子，程素也挺滿意，這鐘嫂子行事磊落，爲人也熱情，凝聚力不差，確實挺適合。
選舉結束，程素就抱着齊小七拎着小凳子回家去，這到家，就聽到程母說，寧格來了，現在在酒樓，讓她有空過去喫個飯呢。
程素有點意外，他這大忙人來清城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