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母他們難得前來清城,自然不忘去探望她那癱瘓的大姐。

    窮苦人家,長住醫院也不太實際,所以沒有特別嚴重的病症,大姨便已經被接回家裏住了,照顧她的,是劉文靜。

    程素要上課,也要處理工作上的事,就沒跟着去看望,等她回到家,就聽到婆婆在不停的抱怨。

    “那屋子黑黑的,房間裏一股味,人又怎麼能好得了”

    “成天就躺在牀上,喫喝拉撒都在那,連陽光都見不了多少,人瘦巴巴的,就差沒只剩把骨頭了,可憐喲。”

    程素看她抹着眼淚,不吭聲。

    “她那媳婦也是,好歹多陪着她,這都不知道剩多少日子的人了,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那躺着,連孫子都不讓進去,生怕傳染了啥,真是作孽”齊母又繼續罵。

    程素皺起眉。

    沒等她開口,齊父就先開口了,道:“偉夏媳婦能怎麼陪她偉夏要上班,她要帶着兩個孩子,又要打理家務,要煮飯洗衣服,整個家的擔子都落在她身上去,她能喘口氣都好了。而且,躺了這麼久,都沒生褥瘡,也算盡責了,難道還成天坐在牀前,你眼看我眼的”

    程素幾乎要爲公公拍掌叫好,明事理看得透的人就是不一樣。

    齊母被他這樣當着親家兒媳婦的臉斥,臉上有些掛不住,道:“那也沒道理不讓孫子見。”

    “孩子小,嚇着了咋辦你大姐只會啊啊啊的幾聲。”齊父又道:“再說了,不也是站在門口見了麼”

    齊母忿忿的。

    “你也別說人家做不好咋的,他們家那光景,還能怎樣的只靠一個人掙錢養着幾張嘴,偉夏媳婦沒跑掉,就算她良心了”齊父哼了一聲。

    “她敢”齊母瞪眼。

    “咋就不敢你就問親家,他們村裏,不也跑了兩個窮啊,苦啊,過不下去,自私點兒的爲自己想,跑又咋的了反正人都跑了,也聽不見你在後頭說她什麼閒話”齊父再次冷哼。

    程父就道:“我也沒去探望,也就不清楚內情,但聽親家這麼說,也確實算盡責了。親家母,這有頭髮的誰想當癩痢呀他們要是條件好,那肯定要照顧得妥妥當當的。沒錢,就沒辦法,也沒可能事事盡意了。”

    齊母被兩人說得臉熱詞窮,好半天才道:“反正我那大姐就是命苦。”

    說命苦,也確實是吧,年輕守寡,大兒早逝,現在又這樣,在外人看來確實是挺苦的。

    但這也是性格造成,要是凡事看開點,大概也不會造成如今這地步。

    “人各有命,怨不得什麼。你啊,以後見着偉夏媳婦,也別板着個臉,人家也不欠你的,就當是爲了你大姐以後的日子好過點吧。”齊父嘆道。

    齊母臉色微變幾下,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道:“我也就在這說說,哪會當面說她了。”說着,又抹起眼淚來。

    程母安慰她,岔開了話題。

    程素也不聽了,帶着齊小七進房去認圖畫認字,懶得聽這些糟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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