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人追求成爲傳說,卻不知傳說亦在追求平凡,何爲平凡?
雨水落下,所有人,生物,都知道那是雨水,這就是平凡。
上爲天,下爲地,這就是平凡。
出拳之重是爲力,這也是平凡。
平凡,最不引人注目,是爲常識,當傳說變成了常識,才最可怕。
那個時代,第二壁壘修煉者修無情道,很多人都說在修紅霜的道,提到無情道想到的唯一一個就是紅霜,紅霜宛如不是人,而是力量的代名詞,她將自己成爲了第二壁壘的常識。
也是紅俠的常識。
背叛紅霜?他怎麼敢?怎麼有資格?真正可以背叛紅霜的是那個王文,而不是他。
他不過是被王文利用,偷襲紅霜而已。
什麼樣的人值得王文爲此等候無數年?這就是紅霜。
紅霜消失,但遺留的無情道,此刻照耀三者宇宙,成爲不知道多大範圍內,方寸之距唯一的光芒。
這一刻,即便死寂力量,歲月長河支流等等都退避三舍。
隨着楚松雲猛地揮手,無情道劃出一個圓,斬神王,斬掌生死劫,斬泥別邏,斬南靈。
四大高手皆被無情道針對,同時出手。
轟的一聲。
三者宇宙爆發璀璨紅芒。
遠方,紅俠瞳孔一縮,難以言喻的恐懼讓他下意識退後數步,哪怕這股力量無法觸碰到他。
神王被直接轟退。
掌生死劫以死寂力量對憾,同樣被
震退。
泥別邏三叉戟都被震的差點脫離。
唯有南靈瞬移消失,避開了這股力量。
歲月長河支流響起呵呵老傢伙的聲音:“她還是那麼霸道,呵呵。”
三者宇宙外,泥別邏抓住三叉戟,震撼望向天元宇宙,感受到了心悸,人類文明究竟存在過何等強者?
泥水國度並未與人類文明交過手,不清楚九壘時期的璀璨。
掌生死劫是主動對憾無情道的,當初與九壘開戰,它根本沒資格對壘主出手,而今總算體會到了壘主的力量。
神王殺意更濃,它盯着楚松雲,這股力量只有一擊,即便還存在力量,此人也釋放不出來了。
但,人類文明竟然曾經存在過如此恢弘力量的強者,不能任由他們活下去,否則一旦這種強者再出現,它們文明就完了。
方寸之距,無數強橫生物逆古,天知道這人類文明有沒有存在逆古而歸來。
不能留後患。
殺。
神王的力量沸騰於星穹之下,楚松雲吐血,握緊傘柄之劍,低吼一聲,面色漲紅,若隱若現的無情道力量一閃而逝。
神王當即停頓,驚疑不定看着。
泥別邏,掌生死劫它們也都盯向楚松雲。
楚松雲笑了,血絲染紅了嘴,順着嘴角流淌,一滴滴落於地上:“來啊,我只有一擊,真的只有一擊,可你們,誰願意承受?”
神王沒有妄動。
剛剛那股無情道太驚悚了,若全力給它一擊,它都沒把握安然接下,一旦受傷,
得不償失。
泥別邏腳下,橋橫貫三者宇宙,遙望楚松雲,同樣沒有妄動。
楚松雲在硬撐,他死死握住傘柄,低下頭,彷彿隨時可以出手。
血絲接連嘴角與劍柄,體表不斷滲血。
木先生看着楚松雲背影,彷彿看到了第二個陸隱。
無情道並非真的無情,否則紅霜爲何最有情?
越是無情之人,或許也是最有情之人。
這句話,誰能懂?唯有無情道。
…
相城外,陸隱身體徹底衰敗到了極致,石頭怪都感覺陸隱已經死了。
這個人類毫無氣息。
它看了看陸隱,又看了看三者宇宙方向,剛剛,無情道的力量同樣讓它驚悚,以至於它甚至不敢看過去。
肯定發生了什麼。
算了,跟它無關,要不,先走?
這個人類應該死了吧,沒有他,其他人類未必找得到它,就算找到了要將它抓回來也不容易。
可若這個人類沒死,自己逃了,找到自己算賬怎麼辦?
石頭怪內心充滿了糾結。
十萬年,算算,貌似也沒那麼長。
沒必要冒險,對,沒必要。
剛想到這,陸隱周邊,虛空浮沉,整個宇宙彷彿一下子沉了下去,讓石頭怪有種失去重心的暈眩感,緊接着又上浮,不受控制的魂歸天外。
石頭怪下意識抓住旁邊城牆,呆呆望着陸隱。
陸隱周邊,虛空浮沉越發頻繁,它有感覺,但真正看去,卻又沒有浮沉。
一旦收回
目光,浮沉的感覺再現。
見鬼。
什麼情況?
它自問也突破永生境,也見過其它生物突破,但沒這麼詭異,好像宇宙都因他而變換。
方寸之距,宇宙星穹,沒有高低之分,只能以點爲座標,分辨四面八方。
但此刻,石頭怪明顯感受到了高低,感受到了陸隱纔是那方寸之距的唯一。
偏偏陸隱毫無氣息,體表的傷勢重的讓它覺得必死,這個人類在突破,它看出來了,但從沒見過這種突破的方式。
自殘?
陸隱不僅氣息全無,連生命活力都沒了,整個就像一具屍體。
然而周邊宇宙浮沉越來越快,整個方寸之距都好似被帶動了,陡然的,石頭怪明悟,這不是浮沉,而是心跳,是這個人類的心,跳動的讓宇宙在震動,它感覺到了,因爲它聽到,看與不看差別不大。
唯有傾聽。
心跳,代表他還活着。
但這心跳的是不是太劇烈了?
這種心跳是這個人類應該有的嗎?體積越大,生命力越旺盛的生物,心跳的越有力。
人類這種生物就算再強,心跳也不應該這樣,這都與宇宙共鳴了。
偏偏陸隱確實心跳的誇張,誇張到讓石頭怪都以爲宇宙在浮沉。
等等,如果這種,這個人類究竟有多大的力量?
突然地,陸隱周身,生命之氣溢散,宛如雲層排開,煙消雲散。
石頭怪呆滯,生命之氣沒了?
這不就意味着這個人類要死了嗎?或者說,徹底跌落無賴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