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語氣冰冷:“再逼我,我可就走了。你不打算給我看到殺你的希望?”
星環停頓,憐鋮盯着陸隱,與他對視:“你真想殺了我?”
陸隱好笑:“是你們先對我出手,應該說,你們更想殺我吧。”
憐鋮點點頭:“好,我給你機會。”說完,星環消失,周邊,一塊塊石碑凝聚,將他四面八方擋住,形成一個八面石碑球朝着陸隱衝去:“有本事殺我看看。”
陸隱身體乾枯,物極必反,生命之氣釋放,直衝天際。
一步踏出,身後,意識化作天地鎖降臨。
天地鎖直接將八面石碑困住,消耗一棵樹的綠色光點纏繞,不管這憐鋮有什麼手段都不可能再逃。
引誘自己過去也好,是陷阱也罷。
他這個誘餌必須留下。
轟
陸隱一拳轟擊在石碑之上,將石碑破碎。
然而緊接着,石碑再次凝聚,速度極快。
陸隱一拳拳轟出,不斷打破石碑,同時,他的力量也越來越強,物極必反積攢的力量始終壓抑。
喪癡出現了,因果朝着陸隱衝去,化作箭矢。
陸隱不閃不避,任憑因果箭矢攻擊。
然而這些因果箭矢居然沒攻擊他,而是刺入了石碑內。
刺入,憐鋮的乾氣之內。
它在給憐鋮補充因果。
陸隱並不在乎,憐鋮再怎麼厲害也突破不了天地鎖的束縛,哪怕他沒受傷前。
相比混寂,他們差的遠。
砰砰砰
石碑不斷破碎。
陸隱盯着石碑內。
憐鋮也死盯着他,他發現自己動不了了,這是意識主一道的天地鎖,曾交過手,可這天地鎖居然讓自己無法掙脫?
既然掙脫不了,那就唯有先殺此人。
石碑破碎越來越多。
憐鋮於石碑乾氣內,手握弓箭,直指陸隱,來自喪癡的因果箭矢不斷刺入他體內,完善因果一箭。
這一箭,勢必殺此人。
陸隱也在不斷積攢力量。
隨着雙掌橫拍,石碑徹底破碎,這沉暮歸途的世界也被打破。
憐鋮低喝:“你可以死了。”說完就要鬆開箭矢。
陸隱盯向憐鋮,然後一笑,第三隻眼睜開,鴉定身。
無形的線條化作黑暗,將他與憐鋮相連,這是視線的連接,只要彼此看見,即便乾氣都無法阻止。
這是來自十眼神鴉的天賦之絕頂。
哪怕主一道也不得不承認十眼神鴉的天賦。
那是需要九壘三大壘主聯手纔有可能擊敗的超絕存在。
鴉定身,讓憐鋮動彈不得。
他死死抓住箭矢,就是無法鬆開。
見鬼,這是什麼?
陸隱握拳,目光殺意沸騰:“是你死。”說完,一拳轟出。
憐鋮死盯着陸隱這一拳,驚悚的寒意讓他無法呼吸,會死的,這一拳真會死的,喪癡,喪癡----
縱使陸隱參加過無數次戰鬥,見過各種匪夷所思的力量,此刻也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他看到一個個喪癡於自己和憐鋮中間出現,出現在那石碑碎片中,出現在乾氣內外,出現在,鴉定身不規則線條內。
陸隱拳力不斷粉碎喪癡,卻又有更多的喪癡出現,小的喪癡輕易粉碎,大的喪癡竟彷彿卸去了部分拳力,而這無窮無盡的喪癡僅僅在陸隱與憐鋮之間這小小的範圍,將物極必反積攢並釋放的力量不斷卸去。
這一拳轟擊於乾氣之上,將乾氣扭曲,洞穿,然而乾氣內,依舊有大大小小的喪癡出現。
根本無法理解這些喪癡爲何會出現,哪來的。
這一刻,陸隱都懵了。
轟
一拳擊中憐鋮,將憐鋮身體轟飛,血灑星空。
然而與想象中粉身碎骨不同,明明這一拳可以將他粉身碎骨的,卻只是打飛了出去,比預想中的傷勢輕了太多太多。
憐鋮於星空倒飛,艱難控制身形,大口喘息。
陸隱雖一拳重創他,卻也幫他擺脫了鴉定身與天地鎖的限制。
他周邊,黃土再次環繞。
陸隱一個瞬移出現,居高臨下,道劍降臨,因果天道釋放,磅礴的因果讓憐鋮與喪癡都震驚。
不管這喪癡有着何等能力,陸隱都要強壓。
憐鋮仰望:“喪癡--”
又是一聲大喊。
星空再次出現無數喪癡,大大小小,詭異,滲人,宛如無窮無盡。
陸隱盯着那些喪癡,因果穿梭,面色逐漸不可思議:“這是,力量實體化?”
沒錯,這些喪癡都是陸隱打出的力量變化而成。
陸隱的力量打出去後,有打出去的效果,可打出去的力量也變成了大大小小的喪癡,大的喪癡自然是更大的力量。
這是什麼天賦?
絕對不是契合宇宙規律,也不是看不見的世界,更不是戰技功法。
分明是天賦。
唯有天賦才能這般匪夷所思的神奇。
無數喪癡再次朝着陸隱衝來,憐鋮於那些喪癡下方合擊雙掌,“三睦色琉璃。”
話音落下,暮色星空,落幕,黃土皆沖天而起,彼此纏繞,順着那些喪癡涌出。
陸隱居高臨下,平靜看着這一幕。
目光如淵,周身逐漸漆黑,不知何時,取代了暮色的星穹,無聲無息。
“一切終將歸於黑暗。”
擡指,指尖,一抹黑暗宛如宇宙中心,取代了一切存在之物,無論是那無數的喪癡還是那三睦色琉璃,皆在黑暗之下黯淡無光。
無人可以形容這一幕黑暗。
彷彿是宇宙誕生的第一個顏色,起於黑暗,終於黑暗。
陸隱緩緩彎曲雙腿,一躍衝出,沒有瞬移,就這麼衝向無數的喪癡與凝聚出琉璃色的纏繞力量,以指爲點,黑暗,破曉。
憐鋮望着頭頂一抹黑暗閃過,劃過一道純黑色線條。
宇宙,如同與這抹黑暗隔絕。
喪癡,三睦色琉璃,皆在這點黑暗之下,破碎。
而憐鋮,身體被黑暗洞穿,墜落向星空深處。
這時,坤氣相連乾氣,將他拖拽而去,來自喪癡。